
第3章 遭贼
小豆丁摇摇晃晃地抱着碗,同情地蹲在白向平身后。
“二哥,你要吃吗。”
白向平面朝院墙跪着,摇摇头不吱声。
“莫吵你二哥了,小心娘打你。”
白明远路过,看到小豆丁探着脑袋观察二哥面朝墙的表情,好心地出声提醒。
白妍妍端着碗跑开了。
对于时不时跪在院子墙角“反思”的白向平,兄妹几人从一开始的同情到后来的木然。
不是感情淡了,是次数太多了。
最猖狂的时候,白向平晚上回来被严母罚跪一夜,早上拍拍屁股和没事人一样出去,晚上回来再因为另一件事接着跪。
后来被爹白林超吊在树上狠抽,挂了一天才变得收敛。
“二哥,你看你这是何苦呢。”
白明远叹了口气,拿了件褂子给白向平披上。
秋天的砾土地已经偏凉,寒意顺着膝盖丝丝往身体里钻。
“还是三弟你最会关心人。”
白向平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双手把褂子往上拢了拢。
“奥,对了三弟,那天晚上你把黑塔拿回来被别人看到了没?”
“黑塔?”
白明远犹豫了一下。
“我不知道啊,当时塔叔给我后,我以为是什么宝贝闷着头就赶回来了。”
“算了,想你估计也没注意。”
白向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一偏头看到小豆丁眼神幽幽地看着自己。
“......二哥咽口水呢。”
小豆丁表情不善地指了指白向平嘴角的残渣,“你骗人,这是田叔家的豆糕。”
白向平翻翻口袋,“没了。”
小豆丁“哇哇”地哭着跑开了。
“二哥,她要找娘了。”白明远扶额看着两人。
“完了。”
......
夜色冰凉如水。
白向平鼻青脸肿地靠墙坐着,思考着明天怎么见人。
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身上的零嘴还都被娘搜走了。
“可恶的白妍妍。”
好忽悠的自家小妹一谈到吃,整个人都变得聪慧的很。
白向平拍拍身上的灰,踮着脚凑到爹娘房门前细细探听。
听到爹雷鸣般的鼻息和娘沉沉的鼻息,白向平放下心来。他三步并作两步,钻进后院的厨房。
灶台上空空如也。
不过这可难不倒白向平,他翻出家里菜篮,里面果然有娘晚上采回来的野菜。
熟练地点火烧水,混着各野菜少少熬了一碗菜羹。白向平不敢多拿,怕惹恼了严母。然后边喝边清理,最后碗筷一洗,院里柴火一搬,把所有东西又恢复原样。
“舒坦啊。”
白向平倚在柴火堆上,满意地抚摸着肚子。平日里闷闷的厨房在秋夜正是驱寒的好地方,白向平有些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哎呦。”
一声惊呼传来,把白向平从半睡半醒中惊醒。
“贼?”
白向平正欲出声,忽然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
“你小点声啊,非要把白家都吵醒你才乐意啊。”
“这有个石头我没看清,哥。”
陈苟?
和他的弟弟陈毛?
这两个人来这干嘛?
白向平一头雾水,并没有急着招呼,往柴火堆里藏了藏,想听听两人会说些什么。
“都来这么多次了,还毛毛糙糙的,长点心吧。”陈苟低声责怪道。
“好的哥。不过咱们都快把陈家翻遍了,也没找到你说的黑塔啊。”
陈毛有些泄气地靠着墙蹲了下来,两人在厨房门口小声密谋着。
“哥,咱们连主屋都翻了也没找到啊,是不是你看错了。”
“不可能,那天我亲眼看着村口老头给白明远的。而且早上我试探了白向平一趟,他那不自然的样子都快把黑塔在家里写脸上了。”
白向平尴尬地抹了一把脸,原来自己演的这么差吗。
不过他们怎么进的主屋?家里基本一直都有人啊。
“那咱们再去主屋翻翻?可是我们散神香不多了啊。”
“不去主屋,那么点大放不住东西。我感觉他们还是藏在了别的地方。”
夜色里,陈苟的表情透着坚定。
早上的飞剑,让这个乡村小毛头对仙人愈发羡慕和向往。
“这白林超一家算什么东西,能独享宝物。德不配位,为什么不慷慨拿出来让白家坳风调雨顺。”
陈苟脸上露出贪婪和精明,他拍了拍陈毛,“二毛,再想想他能把东西放到哪去。”
陈毛只觉得大哥有些疯狂,他嘟囔着坐到院子树墩上,“我哪知道......”
“哎呦!”
陈苟正欲开骂,忽然看到点点光芒从滑开的树墩底下传来,陈苟忍着激动,趴下身子看去咽了咽口水。
里面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黑塔。
“二毛,你......你立大功。”
忽然,两块砖头飞上脑门。
狂喜的陈苟和得意的陈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陈苟悠悠转醒,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绑成了一个粽子。
白林超一家都在,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旁边的桌子上,放着那座梦寐以求的黑塔。
兄弟三人倚在一边,家父白林超抽着旱烟,纳闷地看着桌上的黑塔,严母打着哈气,腿上坐着犯迷糊的小豆丁。
这黑塔拿回来几天没发现名堂,不是这两小贼,他们都不知道黑塔居然会发光。
“你们陈家两小儿,怎么能做偷鸡摸狗这种事啊。”
白林超缓缓开口。
陈苟扭动着身子靠近还在昏睡的陈毛,陪着笑,“白叔,我昏头了冒犯到您。”
白林超并未答话。
陈苟遮掩着摸向陈毛腰间,心里一沉,那瓶散神香竟也被搜走了。
看来自己说的话都被听了去,那今晚这一遭恐怕不能善终了。
陈苟咬咬牙,又向白向平笑着说,“向平哥,你看咱俩关系这么好,给老弟一个机会呗。”
“黑塔这事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白展堂叹了口气,用晾绳上的抹布给陈苟擦了擦脸。
“没了没了,我知道这是宝物,只有我俩知道。展堂哥,能饶我一命吗?我绝不说出去。”
白展堂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看的陈苟心里发毛。“我做不了主。”
白向平蹲了下来,嘲弄地笑着,“陈苟,你要是偷米偷菜,或许打一顿扔出去就罢了。可你觊觎黑塔,给我们下散神香,这种传出去掉脑袋的宝物,我们可不敢放虎归山啊。”
“黑塔!我什么都没看到。”陈毛醒来,听到这番话惊恐地叫起来。
白明远在一旁看到陈毛吵闹,抄着砖头向陈毛脑袋拍去,陈毛支楞两下,便不动了。
严母立刻起身,抱着睡着的小豆丁回了屋。
“你......你们杀人!”
陈苟正想惊恐的大喊,想起陈毛的惨状,惨叫又变成了呜咽。
“别,哥,哥,哥!”
刚才还在哀求说话的两人,在冷风吹着中,渐渐没了温度。
白向平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明远。三弟下手干脆利落,虽已经商讨不能留两人性命,可三弟的雷厉风行,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白明远察觉到二哥的目光,憨厚的笑着,“白二爷教过我杀猪,我知道怎么让他们少受罪。”
笨老三,杀人和杀猪能一样吗。
白向平内心吐槽。
看着抽烟不做声的父亲,兄弟三人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安排。
“把两人剁碎扔后山吧,山猫两三天就吃完了。”
白林超并不是菩萨心肠,从战场下来的他不会为了两个外人让家人在村里留的满身破绽。
“成。”
正当几人准备动手时,平静黑塔塔门似撑不住内部的力量,金光乍现,塔门由内爆开。
在几人惊悚的目光中,黑塔将陈毛陈苟尸体吸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