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喊捉鬼
破庙之中，冷风呜咽。
十三娘走的很匆忙。
临走前的一句话，让白恹和阴九的心都提了起来。
破庙里，有一只恶鬼。
这个话题，在十三娘没来之前就已经被提起。
现在旧事重提。
个中滋味，当真妙不可言。
阴九在观察白恹。
它是精怪，有很多诡异的本领。
就算是这么近的距离，也自信不会被发现。
自打上阴老道给了白恹那柄法剑，他就一直握在手中，不曾有半点收起来的迹象。
他是在提防谁呢？
应当是那只恶鬼吧。
毕竟，上阴老道又不在庙里。
想起恶鬼，阴九心里凉飕飕的。
“阿恹肉眼凡胎，我阴九天生精怪。”
阴九心里藏事，暗忖道：“我都照不到那只恶鬼，为何他偏偏笃定恶鬼就在庙里？”
“难不成，他在骗我？”
可阴九也清楚，白恹不会骗人。
连半句假话都不会说。
那么问题来了。
白恹提防的那只恶鬼，究竟在哪呢？
阴九越想越迷茫。
“阿恹，庙里就剩咱俩了。”
阴九语气复杂的道：“我怀疑我就是那个恶鬼。”
白恹摇头：“镜兄，你又说胡话……”
“我没有。”
阴九道：“阿恹，恶鬼骗人，而你连谎话都说不好，那恶鬼就只能是我。”
“镜兄，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白恹很无语。
恶鬼是会骗人。
各种意义，千奇百怪的法子骗人。
但镜兄怎么可能是恶鬼。
它只是自己癔想捏造的罢了。
实际上，只是一面锈迹斑斑的八角小方镜而已。
“你不是恶鬼。”
白恹的语气很坚定。
“阿恹，我的好兄弟。”
阴九感动的道：“你到底是相信我的。”
白恹点点头：“我信，我当然信。”
“那老道士也信？”
“我师父，我为何不信？”
“陈刀头呢？”
“我也信。”
“好吧，我明白了。”
阴九确实明白了。
白恹谁的话都信，也就等同于都不信。
连自己也不信。
所以，他才在上阴真人面前，表现的那么乖巧。
“其实我也不是谁都信。”
这时，白恹好像想起了什么，嘀咕道：“那个十三娘的话我就不信。”
阴九想了想，认同的道：“确实，她太漂亮了，换我我也不信。”
……
翌日清晨。
天边缓缓升起一轮大日。
烈日驱散的不止是黑夜，还有白恹的困意。
他彻夜未眠。
师父彻夜未归。
白恹饿的有些心慌，拄着法剑抬头问道：“镜兄，庙里有吃的吗？”
“有的，有的兄弟。”
躺在破庙大梁上的阴九翻了个身，打起精神道：“有白蜡烛，红蜡烛，还有纸钱，哦，前几天那老道士买了点香回来，我给你找找去。”
白恹没好气的道：“我要给人吃的。”
阴九道：“那你不早说。”
说着，阴九就跳到了没有神像的神台上，八角镜身上裂开一道缝隙，一口将对烛吞了进去。
嘎嘣，嘎嘣。
然后，阴九又砸吧砸吧，吐出一枚枚铜钱。
铜钱落地，声音清脆。
白恹捡起来数了数，共有十文。
阴九道：“拿去，你我兄弟不用客气。”
白恹道：“太少了，再来点。”
阴九道：“我先前替你挡了一钉子，现在元气大伤，能给你弄来十文钱就不错了，你要是嫌少那就还给我。”
白恹肯定是嫌少的。
不过还是不可能还的。
镜兄又不是外人。
它的钱就是自己的钱。
离开破庙。
踩着初晨的露水。
破庙虽然在崇州城算偏僻的地方。
但到底是在城南。
白恹很快就来到这边的街上。
昨天晚上的时候，师父带白恹回家路过此处。
那时各家各户闭门不出，灯火稀疏。
白恹还以为没什么人气。
没想到白天人还真不少，叫卖的小贩，煮面卖包子的小摊，还有来往的行人，看着确实热闹。
“老板，来两碗烂肉面。”
白恹就十文钱，只能在路边小摊吃个面。
很快，小贩就端上来两碗面。
白恹吃的很急。
不过就算再急，他另一只手也始终握着那把法剑。
桃木法剑，剑长三尺。
上刻三阴教秘传符箓，诛邪不侵，水火不入。
“阿恹，崇州人鬼同途。”
说话的是阴九，它被白恹放在胸口充当护心镜：“你就不怕遇到鬼吗？”
白恹道：“怕也得吃饭啊。”
恶鬼骗人的法子太多了。
昨天就被扮做阴冥司刀手的恶鬼给骗了。
虽说防不胜防。
却不能因噎废食。
“这里有那么多人。”
白恹吃着面，含糊的道：“我是有多倒霉，恶鬼不骗他们非跑过来骗我？”
然而，话音刚落。
白恹猛然间看到了几个穿着飞鱼服的身影。
为首的那人，脸上有着尺长的刀疤。
看着极为凶狠。
不是别人，正是陈刀头。
“刀头，在那里。”
陈刀头点点头，把着长刀就走了过去。
其他的刀手紧随其后。
周遭行人见此，唯恐避之不及。
阴冥司的差爷是和恶鬼打交道的。
恶鬼不好打交道，差爷也一样。
“白恹老弟。”
陈刀头拦在白恹面前，皱眉道：“为何见我就走？”
白恹故作惊讶：“陈刀头，好巧啊，你也来吃面啊。”
“巧个屁，人是冲你来的。”
阴九幸灾乐祸。
白恹怔了一下。
阴九这话可没在自己心里说。
它不怕陈刀头听见？
“改天我请你吃面。”
陈刀头道：“不过今日不行，白恹老弟，不知尊师上阴真人身在何处？”
白恹好奇的道：“你找我师父？”
“不错。”
陈刀头沉声道：“城南的那只恶鬼有了踪迹，只是我等虽能杀鬼，却不通道法，唯恐让其逃了，特来寻真人坐镇，只效定住那恶鬼片刻便可。”
此话一出。
白恹看陈刀头的眼神都变了。
城南的恶鬼怎么突然就被找到了。
而且还要杀了那恶鬼。
这不是鬼喊捉鬼吗？
陈刀头见此，不解的道：“白恹老弟，你为何这般作态？”
白恹道：“昨日你们把我抓到阴冥司要杀我，今日又来找我寻我师父，我这般姿态也属正常。”
讲真的，要不是陈刀头还带着五个阴冥司的刀手。
白恹早就想提着桃木法剑捅几下试试了。
“你当真的见到了我等？”
“当真，比铜钱还真。”
陈刀头脸色凝重，指着手下的刀头让白恹认。
“你，还有他们。”
白恹说道：“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师父来的快，我估计现在都变成鬼了。”
“昨日我等不曾见过你。”
陈刀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恶鬼扮做我等模样，期间种种皆是假的，是恶鬼的骗人之法。”
“当真高明，当真好胆。”
“那么陈刀头，我该怎么相信现在的你不是恶鬼假扮的呢？”
白恹提着桃木法剑，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