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奶茶诡事

王小美抹了把“五仙奶茶“的LED屏，黑糖珍珠在菜单图里泛着诡异的油光。后厨焦糊味里混着庙里才有的香火气，她掀开保温桶盖的刹那，三十多颗珍珠噼里啪啦蹦上天花板，活像过年放的窜天猴。

“破机器又抽风！“她抬脚踹在制冰机上，生锈的铁皮发出哀嚎。转身时撞见个冲锋衣男生杵在柜台前，左手死死搂着保温箱，右手虎口隐约泛着青鳞。

“波霸奶茶，去冰。“柳雨嗓子眼发紧，余光瞥见监控镜头结着层霜，像死人眼眶里的翳。

王小美舀珍珠的钢勺突然打颤。每颗黑糖珠芯都嵌着针尖大的红点，忽明忽暗活像微型摄像头。“帅哥要几分邪...“她舌头打结，“啊呸！要几分糖？“

玻璃门“哐当“被撞开，林小满裹着风雪冲进来，相机挂绳上的古钱叮铃哐啷乱响：“西南角有东西...“话没说完，电子菜单突然黑屏，密密麻麻的满文符咒在屏幕上游走，像群交尾的蜈蚣。

柳雨太阳穴突突直跳，颅骨里炸开电钻声。保温箱里的蛇蜕疯狂扭动，撞得柜台砰砰作响。王小美抄起雪克杯砸向制冰机，冰块四溅的瞬间竟在半空拼出五芒星。

“黄皮子讨债！“林小满甩出七枚铜钱钉住地面，“小美姐，电磁炉开最大火！“

后厨传来纸袋翻动的簌簌声。柳雨冲进去时，看见外卖袋正自己折成纸人。油墨笑脸扭曲成萨满鬼面，吸管“唰“地扎向他咽喉，带起的风刮得脸生疼。

“蹲下！“王小美抡着平底锅拍过来，锅底和吸管擦出火星子，“这玩意儿比骑手还能送！“她掀开煮茶桶，滚烫的奶茶泼在纸人身上，黑糖浆“滋滋“凝成琥珀棺材。

柳雨的手机“啪嗒“摔在地上，前置摄像头自动开启。直播画面里他的瞳孔缩成蛇眼，背后晃着三头六臂的虚影。张野的连麦请求疯狂闪烁，接通就听见变调的嚎叫：“雨哥你上热搜了！在线二十万人看你跳大神！“

纸人突然自燃，青绿火苗舔着收银台。林小满的相机“咔嗒咔嗒“响个不停，拍立得吐出的全是柳雨婴儿照——襁褓上别着生锈顶针，针眼还沾着黑血。

“要炸了！“柳雨扯下微波炉插头当武器，插头划过空气竟拉出电弧。王小美突然揪住他衣领：“你胸口！“

铜钱大的鳞片在皮肤下游走，青黑血管凸得像蚯蚓。柳雨想起父亲失联前那通电话：“要是身上长地图...“后半句被杂音吞了，像被人掐了脖子。

橱窗玻璃“哗啦“爆开，黄鼠狼潮水般涌进来。领头的叼着半截指骨，眼窝嵌的摄像头闪着红光。张野的直播间开始卡顿，弹幕区血红一片刷着“还债“。

“接住！“王小美甩来封口机。柳雨按下开关的瞬间，高温塑封膜“噗“地喷出，三只黄皮子被粘在墙上，发出婴儿夜啼般的惨叫。林小满趁机用口红在地上画八卦，古钱币在阵眼打转。

柳雨突然被无形之力拽上半空，蛇蜕缠住他脖子。鳞片倒刺割开皮肉，血珠子悬空拼出满文“灰“。王小美抄起液氮罐狂喷，白雾里显出个佝偻老头，正往他后颈扎骨针。

“三太爷！“林小满带着哭腔，“非要绝户吗？“

老头猛地扭头，混浊眼珠映出柳雨背上的蛇纹：“柳家崽子，你爹偷的可不止...“话被破窗的无人机打断。张野的破锣嗓子炸响：“黄大仙接好你爷爷的火箭！“

绑着二踢脚的无人机凌空爆炸，硝烟里黄皮子四散奔逃。柳雨后背撞上操作台，不锈钢台面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打翻的植脂末罐里滚出颗人牙，牙根刻着二维码。

“这...这是我上周进的货！“王小美嘴唇发抖，“供应商说是大庙开过光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柳雨掰开牙冠。微型电路板泛着幽蓝冷光，芯片上“金鼎生物“的LOGO刺眼。林小满拽着他翻过后墙，寒风卷着雪碴子往领口钻时，手机自动播放起老新闻：

“企业家金三捐赠镇魂钟今日抵哈，重十七吨，铭刻道家符箓...“

网约车里的司机脖颈有条形码纹身。柳雨摸到座椅缝里的香灰，突然想起祠堂失踪的样本。后视镜里司机瞳孔缩成竖线：“金总让我捎话——你爹的冲锋衣该换季了。“

车顶“咚“地巨响，灰三太爷穿透铁皮探进枯爪。林小满甩出银镯砸中他手腕，“守灯人“刻文迸出火星。老头惨叫化烟，钻进了香水瓶。

“跳车！“柳雨扯断安全带。导航突然显示“柳家屯站“，路线变成泛黄的老地图。他砸窗翻出时，无人机拍到他背后晃着蛇尾虚影。

王小美追出来扔保温杯：“特调奶茶！黑糖镇...“后半句被货车喇叭碾碎。杯盖拧开的刹那，蒸汽凝成狐脸人身的虚影。

滚烫液体灌进喉咙，腥甜里混着纸灰味。锁骨下的鳞片突然冷却，手机弹出陈墨的消息：“你血里的μ介子够造原子弹了。“

码头仓库里，柳雨用捡来的石墨烯膜裹住蛇蜕。通电瞬间鳞片炸立如刀，墙上投影竟和金鼎大厦蓝图严丝合缝。林小满擦着银镯轻声道：“我爸失踪前，也收到过骨针。“

江面探照灯扫过冰层，青铜钟的轮廓若隐若现。柳雨攥紧五雷令碎片，电路纹路突然与掌纹重合。电火花“噼啪“炸响，空中浮现父亲的脸——太阳穴钉着骨针，喉咙像是被冰棱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