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纹觉醒

清歌公主的剑锋劈开水幕的刹那，陌沫看见帝玄墨瞳孔骤缩。他玄色大氅翻涌如乌云，一掌将她推向洛清漪：“带她走！“

“不行！“陌沫挣扎着抓住他的袖口，布料却在她指尖寸寸冻结。她突然明白这是魔族的保护咒——只有当宿主遭遇致命威胁时才会触发的绝对防御。

金甲卫的刀光已至眼前。

“低头。“洛清冷冽的声音擦过耳际，陌沫下意识弯腰，一道雪亮剑光贴着她发顶掠过，将最先冲来的三名金甲卫拦腰斩断。血腥味炸开的瞬间，南宫逸的剑气结成密网，把飞溅的金色血液隔绝在外。

“师妹退后！“南宫逸反手甩出剑鞘，那乌木鞘身竟在空中化作一条黑龙，“这是仙庭诛仙阵，沾血即焚！“

陌沫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发光。不是灵力汇聚的荧光，而是从皮肤底层透出的、冰裂纹般的蓝色光痕。她惊恐地看向洛玄墨：“我这是......“

“觉醒。“魔尊斩落一名金甲卫的头颅，回眸时眼中血色更浓，“你的身体在召回散落的仙骨。“

清歌公主的娇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函玉姐姐，你以为转世就能逃过陛下的掌心？“她指尖弹出一缕红丝，毒蛇般缠向陌沫脖颈，“上次抽你仙骨的滋味......“

“铮！“

黑猫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口咬断红丝。落地时它右爪已被腐蚀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护在陌沫身前。

“小黑！“陌沫想去抱它，指尖刚触及皮毛就僵住了——猫的伤口处蒸腾着黑雾，那分明是......

“魔尊本体受伤了。“洛清突然扣住她手腕，“灵宠与主人五感相通。“

帝玄墨闷哼一声，左臂凭空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竟在笑：“娘子终于知道心疼为夫了？“

诛仙阵的金光越来越盛，溶洞顶部开始坍塌。陌沫被洛清护在身下，一块尖锐的钟乳石擦过她脸颊，血珠滚落在胸前的玉佩上。

“咔嚓——“

青玉坠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内部空间轰然展开。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喷涌而出，在众人头顶拼凑成一幅幅画面：

**函玉尊者跪在诛仙台上，仙帝温柔抚弄她的蓝发：“你以为帝玄墨真爱你？不过是想利用你的破空镜......“**

**魔渊血池里，帝玄墨剜出心头血滴在魂灯上：“轮回百世又如何，本座总能找到你。“**

最清晰的画面里，年轻的南宫逸跪在雪地里，双手捧剑献给函玉：“师尊，弟子愿永镇剑冢，换您一线生机。“

“这是......“南宫逸的剑哐当落地，“我缺失的记忆？“

陌沫头痛欲裂。这些碎片像锋利的冰碴往脑仁里扎，偏偏每痛一分，右眼的视野就更清晰一分——她甚至能看见清歌公主周身缠绕的、丝线般的傀儡咒。

“原来你们都是......“她颤抖着按住额角，那里正浮现出冰蓝色的花钿纹路，“被我连累的......“

帝玄墨突然暴起，魔气凝成长枪贯穿清歌公主胸口：“凌霄老儿的走狗也配提当年事？“

公主却笑得癫狂：“你杀不死我的......这具身体可是用函玉的......“

话音戛然而止。洛清的剑尖从她后心透出，剑身萦绕着与陌沫如出一辙的蓝光。

“话多。“洛清冷冷抽剑，转身时一个踉跄——她心口竟也有蓝光透出！

“清清！“陌沫扑过去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掌心触及的肌肤烫得吓人。更可怕的是，自己额间的花钿正在洛清心口映出同样的纹路。

南宫逸突然扯开洛清的衣领——她锁骨下方嵌着一块冰蓝色骨片，与陌沫玉佩里掉出的残片严丝合缝。

“仙骨......“帝玄墨眼神剧变，“凌霄这疯子，竟然把函玉的仙骨......“

陌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洛清的血是淡金色，为什么她能吸收噬心咒，为什么看到对方受伤自己会心痛——

“他把你做成了......容器？“她颤抖着抚摸洛清心口的骨片。

洛清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透过薄薄的肌肤，陌沫感受到两块骨片正在共鸣震动，像离散多年的半身终于重逢。

“现在懂了？“洛清咳出一口金血，“我才是......不该存在的那个。“

帝玄墨突然捏碎一块墨玉。冲天魔气中，黑猫化作流光没入他伤口：“娘子，要叙旧等出去再说。“他单手结印撕开空间裂缝，“南宫小子，带你师尊的剑骨先走！“

“等等！“陌沫想去拉洛清，却被帝玄墨拦腰抱起。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南宫逸将昏迷的洛清扛在肩上，而清歌公主残破的身体正被金色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