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门人之血

传送门的另一端，赤塔基地矗立在血月之下。这座废弃的苏联式建筑表面爬满了发光的黑色脉络，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塔顶，γ受体——那个与苏雨晴面容相似的女孩——静静站立，倒置的“7“字印记在她胸口燃烧着幽蓝火焰。

“欢迎回家，姐姐。“她的声音像是无数人低语的合声，“父亲等很久了。“

“父亲？“林默猛地看向苏雨晴，“你父亲还活着？“

苏雨晴没有回答。她的光翼微微震颤，7号印记与赤塔的能量场共鸣，让她看到了更深的记忆——这座塔根本不是实验基地，而是一座囚笼。

在阈界与现实的夹缝中，赤塔的真正形态显现：七层螺旋结构，每一层都封印着不同时代的“守门人“。而最底层，是初代。

γ微笑着张开双臂：“你想知道父亲的真相？那就亲眼看看吧。“

她抬手一挥，赤塔的外墙如幻影般溶解，露出内部真实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垂直深渊，无数锁链从塔顶垂下，束缚着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男人。

苏雨晴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她的父亲。——但又不完全是。

他的身体被七根刻满符文的金属柱贯穿，皮肤上爬满了和苏雨晴现在一样的发光纹路。最可怕的是他的脸：左半张脸是人类，右半张脸却是一团蠕动的黑色物质，不断在血肉与虚无间切换。

“他骗了你，姐姐。“γ轻声说，“他从来不是什么疯狂科学家……他是上一任'钥匙'，自愿成为囚笼的人柱。“

苏雨晴的7号印记剧烈灼烧，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第一代守门人在远古时期发现“阈界“并非异世界，而是现实世界的倒影，像镜子般映照着所有可能性。但某个存在——“镜中之物“——试图吞噬现实，于是初代守门人用七个家族的血脉铸造了“七印之锁“，将祂禁锢在赤塔之下。

每一代守门人的职责，就是成为新的“锁芯“，用自身灵魂加固封印。但代价是，他们的意识会逐渐被阈界侵蚀，最终变成非人之物。

苏雨晴的父亲，苏明远，是第七代守门人。

“他本来该在十五年前彻底变成'锁'。“γ的声音带着扭曲的怜悯，“但他舍不得你……所以他创造了'彩虹计划'。“

苏雨晴的指尖颤抖着触碰自己的7号印记。

“他……想用七个印记的能量，制造一个替代品？“

γ笑了：“不，姐姐。他想要的是一个不会腐烂的锁。“

她指向深渊中的苏明远。

“人类的灵魂太脆弱，几十年就会被阈界吞噬。所以他用七个孩子的痛苦铸成'人造守门人'——而我，就是用你的DNA和阈界物质培育的'完美容器'。“

γ的笑容渐渐扭曲：“但他没想到，我会觉醒自己的意识……我拒绝成为你的替代品。“

十五年前的灾难，根本不是实验事故。

是γ主动引爆了七个印记的能量，试图摧毁赤塔的封印，释放“镜中之物“。

而苏明远在最后一刻，强行将γ的意识分裂，将她的“人性“部分剥离，封进了年幼的苏雨晴体内——这就是为什么苏雨晴会梦见白色走廊和小女孩，那是γ被割裂的记忆在呼唤她。

赤塔开始震动，深渊中的苏明远缓缓抬头，右眼的黑色物质如活物般蔓延。

“时间到了，姐姐。“γ轻声说，“七个印记已经完整，赤塔的封印即将崩溃。你可以选择——““成为新的守门人，接替父亲的位置……““或者，让我吞噬你，彻底打开阈界之门。“

林默抓住苏雨晴的手：“别听她的！一定有别的办法！“

但苏雨晴的7号印记已经与赤塔共鸣到极限，她能感觉到——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他完全被侵蚀，“镜中之物“就会挣脱束缚。

她看向γ，看向深渊中的父亲，最后看向自己手臂上流动的星河纹路。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或许，从十五年前开始，她的命运就已注定。“林默。“她轻声说，“带陈明离开。““什么？！““我不是苏雨晴。“她抬起脸，瞳孔深处闪烁着星芒，“我是γ缺失的那一半……我是'锁'的最后一块碎片。“赤塔的锁链开始断裂，深渊中的黑暗沸腾翻涌。

γ狂笑着张开双臂：“终于……你终于想起来了！“苏雨晴——或者说，真正的“7号受体“——迈步走向深渊。“我不会接替父亲的位置。“她轻声说，“我要结束这一切。“她抬起手，7号印记的光芒撕裂夜空——不是加固封印。而是彻底摧毁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