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机中的转机
暗紫色龙息裹着死亡的寒意扑面而来时，唐冥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龙息如汹涌的暗紫色潮水，带着刺鼻的腐臭气味，在他的视觉中形成一道恐怖的屏障，耳边是龙息呼啸而过的尖锐声响，冰冷的气流触碰到他的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如同沉闷的鼓点，后背的伤口因冷汗浸渗而刺痛——方才与王佑手下激战时留下的刀伤，此刻正随着呼吸节奏抽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针在伤口处猛刺，那疼痛通过触觉传遍全身。
但比肉体更疼的，是魂力的枯竭感。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干涸的河床，魂力如即将干涸的水流，正一点点消逝。
他咬碎舌尖，腥甜蔓延，剧痛让神智陡然清明。
那股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刺激着他的味觉。
巨蜥的龙息在半空划出紫黑轨迹，所过之处，百年老松的树皮瞬间焦黑龟裂，露出惨白的木质层；地面的苔藓先是泛起诡异的青紫色，继而化为齑粉。
视觉中，老松和苔藓的变化触目惊心，耳边是树皮开裂和苔藓化为齑粉的细碎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刺鼻气味。
王佑的玄铁鞭在龙息边缘擦过，金属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他踉跄着撞进灌木丛，手下的魂师更惨，有个倒霉鬼被龙息擦到衣角，整只手臂立刻结满冰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那清脆的碎裂声在森林中格外刺耳，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冰寒的气息。
“这畜生...至少是千年魂兽！“王佑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那身绣着武魂殿纹章的玄色劲装已被冷汗浸透，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散了半边，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秃鹫。
唐冥却没空看他笑话。
龙息的阴影笼罩下来时，他的黄泉领域终于完全展开。
暗青色雾气如活物般从脚下升腾，在身周形成半透明的屏障。
那雾气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触碰在皮肤上，让他的触觉感受到丝丝凉意，视觉中，雾气朦胧，仿佛为他构建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领域内的时间流速似乎变慢了——他看见龙息前端的紫芒与领域雾气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像极了暗夜中炸开的烟花。
那刺目的火星在视觉中格外耀眼，耳边是火星迸裂的细微声响。
但这只是转瞬的缓冲，领域边缘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他能感觉到魂力如决堤的河水般流逝。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魂力从身体中快速流出，那种虚弱感通过触觉传遍全身。
“撑不住三息。“唐冥在心里计算着。
他的左手悄悄按在腰间短刀的刀柄上，那是用陨铁打造的武器，刀身刻着昊天宗秘传的破甲纹——但面对千年魂兽，这把刀怕是连对方的鳞片都砍不进去。
他的手指触碰到刀柄，能感觉到刀柄上冰冷的质感。
右手的昊天锤则沉得惊人，锤体表面的冥界符文正随着心跳明灭，那是异变后的武魂在共鸣。
他能感觉到昊天锤的沉重，每一次符文的明灭，都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就在这时，一道极小的黑影从灌木丛中窜出。
唐冥眼角余光瞥见那抹灰影，本能地要挥锤驱赶，却在看清来历时顿住——那是只巴掌大的灰毛兽，尖耳圆眼，尾巴蓬松得像团云，额间有枚月牙形的淡金纹路。
在视觉中，小黑的模样可爱又熟悉，耳边传来小黑急促的奔跑声。
是只还未化形的幼年期魂兽，最多百年修为。
“小黑？“唐冥脱口而出。
三天前在星斗大森林外围，他曾救过这只被蛇群围攻的小兽。
当时小黑被蛇毒侵蚀，蜷缩在树洞里发抖，是他用冥龙王武魂的黄泉领域逼出蛇毒，又喂了半块烤鹿肉。
此刻小黑的皮毛沾着草屑，右前爪上还缠着半片带刺的藤叶，显然是拼了命赶来的。
小黑发出细弱的呜咽，前爪扒着唐冥的裤脚，圆溜溜的眼睛里泛着急色。
那细弱的呜咽声传入唐冥的耳中，让他心中一紧。
它突然仰头，鼻尖轻轻碰了碰唐冥的掌心——刹那间，一段模糊的记忆涌入唐冥识海：巨蜥伏在深潭边，鳞片下有处淡青色的软甲，位置在左前爪与腹部相接的褶皱处；它每次喷吐龙息前，喉间会泛起暗紫色光纹，那是蓄力的征兆；还有...它对黑暗属性的能量有本能的厌恶。
“原来如此！“唐冥的眼睛亮了。
他蹲下身，用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谢谢你，小家伙。“小黑蹭了蹭他的手心，尾巴尖轻轻摇晃，像是在说“快行动“。
唐冥抚摸着小黑的脑袋，能感觉到它柔软的毛发。
此时龙息的腐蚀已经穿透黄泉领域，唐冥能感觉到脸颊被灼得生疼。
那灼烧的疼痛在触觉上格外明显，他甚至能闻到脸颊皮肤被烧焦的味道。
他咬了咬牙，突然将短刀插入地面，双手握紧昊天锤——异变后的昊天锤嗡鸣震颤，锤身符文全部亮起，在他身周凝出一道幽黑的虚影。
那嗡鸣震颤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幽黑的虚影在视觉中显得神秘而强大。
那是幽冥真身！
这招他只在古籍里见过描述，是昊天锤异变后才能激发的魂技，能将使用者的力量、速度提升三倍，但会透支魂力。
“王佑！“唐冥突然暴喝一声。
王佑正缩在树后发抖，闻声抬头，正看见唐冥的身影如鬼魅般冲出。
后者的昊天锤裹着黑紫色光焰，竟直接迎向龙息！
巨蜥显然没料到这个人类会主动进攻。
它的龙息喷吐到一半，庞大的头颅下意识后仰。
唐冥抓住这瞬间的破绽，幽冥真身的虚影与本体重叠，速度陡增。
他在树木间穿梭，树枝被他的身体带得摇晃作响，脚下的落叶被他踩得沙沙作响，视觉中，周围的树木和环境都在快速后退。
他的脚尖在地面点出三个深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在龙息的空隙间穿梭——这是鬼影迷踪心法的精髓，利用对手攻击的轨迹寻找生路。
“吼！“巨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粗壮的尾巴横扫而来。
那咆哮声震得他耳朵生疼，尾巴带起的气流让他的皮肤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唐冥早有准备，在尾巴扫到前的刹那侧身翻滚，昊天锤重重砸在地面。
暗紫色能量波扩散，将他弹向半空。
那能量波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闷雷，他能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起。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锁定了巨蜥左前爪下的软甲——那里的鳞片颜色比别处浅了三分，正随着巨蜥的动作微微开合。
“就是现在！“唐冥在空中拧腰，昊天锤抡圆了砸下。
锤尖的黑焰凝聚成实质，竟在空气中撕开一道细小的黑洞。
那黑焰在视觉中显得炽热而危险，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巨蜥似乎察觉到危险，庞大的身躯想要躲避，却被黄泉领域残留的雾气拖住了动作——唐冥在领域展开时，特意将雾气引向巨蜥的四肢。
“轰！“
闷响如惊雷。
昊天锤结结实实地砸在巨蜥的软甲处。
唐冥感觉像是砸在一块浸水的牛皮上，锤尖陷入半寸，却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那骨骼碎裂声在耳边格外刺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巨蜥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喷出，溅在唐冥脸上，温热得烫手。
那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在触觉上格外明显，血腥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
它的龙息彻底散了，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向地面，震得整片树林都在摇晃。
树木摇晃的声音和地面震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森林都在颤抖。
“死...死了？“王佑的手下中有人颤抖着出声。
但唐冥不敢放松，他能感觉到巨蜥的魂力波动虽弱，却还未彻底消散。
他握紧昊天锤，正准备补上致命一击，身后却传来破空声——是王佑！
那家伙不知何时摸了过来，玄铁鞭的断刃被他握在手中，正朝着唐冥后心刺来。
“唐冥小心！“
尖锐的呜咽混着风声炸响。
唐冥瞳孔骤缩，转身的动作慢了半拍。
他看见小黑像道灰箭般窜起，小小的身躯挡在他面前。
玄铁断刃刺入的瞬间，他听见了骨骼断裂的脆响。
那清脆的骨骼断裂声让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浓烈的血腥气味。
小黑的血溅在他脸上，带着温热的腥气，比巨蜥的血轻得多，也烫得多。
那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小黑！“唐冥的怒吼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他反手一锤砸向王佑，后者吓得掉头就跑，却被巨蜥甩动的尾巴扫中，惨叫着撞进岩石堆。
唐冥跪在地上，轻轻捧起小黑。
小家伙的右腹插着半截断刃，鲜血浸透了灰色的皮毛，原本圆溜溜的眼睛此刻半闭着，尾巴软软地垂着，连呜咽都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捧着小黑，能感觉到它身体的虚弱和逐渐变冷的温度。
巨蜥的最后一声咆哮在远处响起，它终于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重重砸进灌木丛。
但唐冥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指尖抵在小黑颈侧，能感觉到那微弱的心跳，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小黑，愧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坚持住，我带你去找治疗魂师...“唐冥的声音发颤。
他撕下衣角，试图为小黑止血，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小黑的前爪轻轻搭在他手背上，像是在安慰。
它的眼睛里映着唐冥的脸，慢慢弯成两个月牙——那是它以前吃烤鹿肉时才会有的表情。
远处传来武魂殿巡逻队的号角声。
王佑从岩石堆里爬起来，捂着流血的额头，目光阴鸷地看向这边。
而唐冥的视线，始终落在怀中那团逐渐冷去的小身影上。
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吹起小黑额间的淡金月牙纹。
那抹金色，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