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五千吨
其实，从他决定买卖那批黄金时，心中早已演练过无数次被关注的场景。这片土地，对战略资源的重视，早已刻入骨髓。
他本以为，至少能等到那钽金属，真正抵达港口之后，那些隐藏在国家机器深处的目光，才会缓缓聚焦到自己身上。
然而，。对方的反应速度，超乎想象。这只能说明，那看似平常的钽金属交易，其背后牵扯的利益与战略意义，远比他最初评估的更为重大。
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滑动，方阎快速查询着“铬金属”的用途。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跳跃出来：不锈钢、特种合金、电镀、耐火材料……每一个词汇背后，都指向现代工业的基石，尤其在航空航天、国防军工领域，更是不可或缺的“工业维生素”。
这批货，其价值与敏感度，丝毫不亚于之前的钽。
查询尚未结束，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熟悉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为京城。方阎的眼神微凝，心中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指尖轻触，接通了电话，动作沉稳如常，仿佛只是接听一个普通的业务咨询。
“方先生，您好，我是徐丽。”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透过电波传来。声音的主人，显然习惯于掌控对话的节奏，语气中透着一种久居上位的自信。
方阎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你好，徐丽女士。请问有什么事？”
他没有询问对方如何得知自己的号码，也没有表露任何惊讶。
电话那头，徐丽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
“是这样的，方先生。我听吕总提及，您手上似乎掌握着一批……嗯，品质相当不错的铬金属货源？”
方阎没有立刻回答，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哒哒声。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你是……XX集团的人？”
XX集团，正是张良目前所在的军工复合体。
这一次，徐丽的沉默比之前更长，过了足足数秒，她才重新开口，：“是的，方先生。我们集团确实对此非常感兴趣。”
她的回答，确认了方阎的猜测。
方阎笑了，他语气轻松地说道，“徐女士，我认识贵集团采购部门的一位朋友。如果后续有什么具体的业务需要对接，我看……还是请他直接来联系我吧。”
说完，不等对方再做任何回应，方阎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些交易自己肯定会让利，不如将这份天大的“人情”或者说“业绩”，送给自己的朋友张良。肥水不流外人田，惠及友人，亦是为自己铺路。
某栋安保严密的办公大楼内。徐丽精致的脸庞上布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她银牙紧咬，恨不得马上把手机狠狠砸向墙壁。
然而，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股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拿起内部加密电话，向上级汇报进展。
......
他目光扫过书桌，最终落在一个空置的木质小书架上。那是最普通的三层结构，漆色暗淡，边角有些许磨损。
心念微动，方阎进入空间屋。
方阎熟练地走向一面光滑的墙壁，意识沉入，留下一段简短的意念信息，目标是代号“S”的联系者。
信息无声无息地融入墙壁，如同水滴汇入大海。他
片刻后。墙壁上，一道新的信息流亮起，简洁明了，正是来自“S”——或者说，他更习惯称呼对方为S先生的回复。
几乎在回复亮起的同一时刻，空间屋外十五米处，虚空微微波动，另一个相似的、但细节处更显科技感的空间屋，无声无息地漂浮而至，静静悬停。
“S先生，”方阎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举起手中的小书架，“这次的东西，我需要一个大价钱。”
他的目光透过无形的界限，似乎能看到对面空间屋内那个来自千年之后的身影。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S先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古董？方阎先生，请使用验证装置。
方阎依言照做，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类似老式手电筒的装置。这装置是上次交易后S先生留下的，用于验证物品信息。
他按下开关，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装置前端射出，笼罩了整个小书架。光束如同拥有生命般，细致地扫描着木质的纹理，角落的磨损，甚至渗透进内部结构。
装置的屏幕上，数据流飞速闪过，最终定格。信息通过某种方阎无法理解的方式，同步传输到了S先生的空间屋。
对面，S先生的空间屋内，陡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那声音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充满了震惊：“这…这不可能！这是……公元1995年的制品！”
“天啊！那个时代的木质家具保存如此完好……难以想象！太有价值了！方阎先生，你从哪里得到的？”
S先生的声音带着颤抖。
方阎脸上依旧平静，心中却了然。
他没有回答S先生的问题，而是直接切入正题：“价值，你认可就好。这次我需要铬金属，大量的铬。你根据这个书架的价值，估个价吧。”
S先生那边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久。
铬，在现代虽然是重要的工业金属，但远不如黄金、铂金那般耀眼。然而，方阎需要的，是“大量”。这背后，必然有S先生需要权衡的利弊。
“方阎先生，”
S先生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冷静，但仍带着一丝犹豫，“铬金属……我最多……最多能给你五千吨。”
五千吨！
饶是方阎心性沉稳，此刻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五千吨铬金属！虽然其价值远不能与同等重量的黄金相比，但如此庞大的数量，其总价值也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为之侧目。他强压下内心的震动，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可以。”方阎的声音简洁而有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