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虚宗
宁无涯不情愿的将三把剑裹进麻布，与陆通明并肩走进城镇。
踏入小镇后，一股混杂着檀香与烟火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卖符箓的摊位围满了百姓，老板正唾沫横飞的吹嘘自家福禄是附近太虚宗流传出来的，能镇宅驱邪、百鬼不侵；酒楼门口挂着崭新的酒旗，小二扯着膀子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咱们店里新酿的雄黄酒，驱邪避祟最灵验！”
宁无涯转身问道：“师傅，这些也能杀怨鬼？”
陆通明摇摇头道：“并不能。”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还花这冤枉钱，还不如买些平常舍不得买的，就算被怨鬼杀死了至少也能少一些念想。”宁无涯有些看不下去这些坑蒙拐骗之徒，就想过去揭发他们。
陆通明伸手将少年抓住，拉着他就走到酒楼，店小二急忙笑脸迎过来：“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陆通明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店小二，说道：“安排两间上房，要安静，再备些酒菜。”
掌柜的看来人出手阔绰，急忙从柜台跑出来，将店小二赶到一边，亲自接待两位贵客。
待掌柜的将师徒二人送到房间后，谄媚的说道：“两位，还请稍等片刻，马上将酒菜给您准备上来。”
陆通明点点头，掌柜识趣的退出去将门关上。
“师傅，你刚刚为什么拦我？”宁无涯有些烦闷，“告诉这些百姓真相不好吗？”
陆通明摇摇头道：“现在怨鬼横行，百姓根本无力抵抗，他们买这些也图一个心安，若是贸然揭穿，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宁无涯打开酒楼窗户，看着楼下争夺符箓的百姓，愣愣出神。
这时店小二将备好的酒菜端到屋内，微笑着说道：“客官，这都是本店的招牌，还请慢用。”
“小二，听说这镇上有个宗门，不知你可否知道在哪？”陆通明叫住放好餐食刚要出门的店小二。
店小二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脸上笑意更盛，将盛菜的托盘往腰上一靠说道：“客官您可是问对人了，这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可莫过于这太虚宗了，那皇帝虽然也弄了个什么玉衡宗，但论底蕴，那可是草鸡见凤凰，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陆通明微微笑道：“有这么夸张？那好歹也是皇家的宗门，怎就比不过这地方的宗门？”
宁无涯也来了兴致，转过身靠着窗户，想听听店小二口中这太虚宗有何底蕴。
“客官有所不知，这太虚宗的宗主本是我们这小镇的一个穷苦的教书先生，当皇上两年前告知天下灵气复苏一事后，那先生便称自家有一本祖上传下来的功法好像与这什么灵气有关，可以试着练一练。”店小二说着有些洋洋自得，好像他也跟着修炼了一般。
宁无涯看着店小二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追问道：“就这一本功法，能让他开宗立派？”
“客官您可有所不知，这先生就照着那本秘籍修炼了三个月，可就把那三百斤的石板一掌劈碎。”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模仿劈掌的动作，但看了看桌上名贵的酒菜后，悻悻然的收了收继续说道：“这消息传开后，整个镇子都炸了锅！有人说看见他徒手一挥，就能把一颗大树砍倒，还有人说，他在快死的老汉身上点了几下，那老汉第二天就能下地干活。这最神奇的是那太虚宗竟是不知何时突然落到了那座山上。”
“凭空出现？莫不是仙家手段？”宁无涯皱眉，感觉有些可笑。
“何止仙家！”店小二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敬畏，“那山头原本就是杂草丛生，某天夜里突然霞光万丈，有人壮着胆子去看，结果刚靠近就被一道无形屏障弹了回来，再睁眼时，竟多出座巍峨的道观。”
陆通明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酒水里映照着他骤然凝重的神色。
“后来呢？”宁无涯感觉很新奇，从窗户边跑到座位上追问道。
“这后来嘛，那太虚宗与这玉衡宗开山一样，广纳贤才，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贫苦之人，只要登山，有修炼资质之人便可进入修炼，而没有修炼资质之人，留不留下全凭自己意愿，留下了给你找个活计，发个工钱。没留下，若是路途遥远之人也会给一些路费。”店小二说的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说道：“客官，小的也在这给您讲了这么久，口干舌燥，而且误了这么久的工时，这……”
陆通明扔给店小二一个碎银子，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这小镇为何不让带武器进入？”
小二将碎银塞入衣袖中，两眼笑成一条缝说道：“实不相瞒，客官，这规矩是太虚宗定下的。说是怕兵器惹来怨气，上个月有个江湖客非要带刀进城，结果当晚就发了疯，见人就砍！后来被太虚宗的弟子制住，那长老说他刀刃上沾了太多杀孽，被怨鬼缠上了。”
陆通明点点头不再接话，小二也急忙说道：“那小的就不打搅您了，客官您慢用。若有事您随时叫我。”
宁无涯见店小二走出去后问道：“师傅，这世道上真有神仙？”
“神仙不知道有没有，但老怪物恐怕要出现了！”陆通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盯着手中的空酒杯继续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走一趟这太虚宗了。”
少年有些不明白师傅在说什么，便问道：“师傅，什么老怪物？你认识？”
陆通明似乎陷入了一些回忆，沉默良久说道：“有些事情本想着过了这么久，可能会有所改变，就没打算告诉你，但按现在这情况看来不得不说了。”
宁无涯更搞不清楚陆通明这是搞哪样，在山上待了三年，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陆通明看着少年说道：“两千年前，就是我的那个时代，他们将境界分为四大境界，分别为灵启境，灵枢境，洞冥境，玄极境，而这灵启境分为寻气，通脉，幻灵三阶段，每阶段有分为三重，所以这灵启境总共为九重。”
宁无涯茫然的看着陆通明，后者则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灵启境顾名思义就是开始感知到灵气的存在，可以引气入体，拓宽经脉，在丹田开辟出气海，用气海存住灵气可以借助功法，释放。这就是第一境。”
少年点点头道：“师傅那我早就过了这第一境了吧！”
“自然，”陆通明倒上一杯酒，用手指轻蘸杯中酒水，在桌上画出一个圆继续说道：“这第二境便是灵枢境，这个境界就有些特殊，这个境界分为三转，要渡三次雷劫，这个境界没有小阶段划分，到达境界天道自然会降下雷劫。每过一个雷劫，便会领悟到一个新的能力。”
“师傅，这你不早说？”少年很震惊，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我要是没做好准备，直接被雷劈死，那不就太冤了？”
“这和你没关系。”陆通明拿起筷子吃了口菜说道：“你师伯在信上说天命人不用渡雷劫……”
“那就好，那就好。”宁无涯拍着胸脯又坐回到凳子上。
“但是，每一阶的晋升都会比其他修士晚三五年左右，还得保证你是天才的情况下。”陆通明刚说完，宁无涯又拍案而起：“什么？不是吧，那我岂不是要被这些刚修炼的晋升还要晚？”
陆通明懒得理宁无涯，继续说道：“我前些时日看你用‘雷亟诀’时，大概已经到了灵枢二转的威力，但是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你的修行速度绝对不可能在三年时间内突破灵枢二转，那情况只有一种，你现在处于灵枢一转，但你灵气吞吐要比其他人快些，所以，在你释放灵气时，天地间灵气又一直给你供给，所以可以睥睨灵枢二转。”
“那我也还是天才嘛！”宁无涯有些臭屁道：“这就是光环吗？”
“这第三境，既是洞冥境，”陆通明站起来敲了一下宁无涯的头，后者抱头乖乖坐下。
“这个境界说来就有些麻烦，首先这个境界分为七曜即周天星辰之力：太阳、太阴、岁星、荧惑、太白、辰星、镇星。分别对应日、月、金、木、水、火、土的自然劫难。”
“那跨过这些劫难，就能掌控这些自然之力吗？我需要渡这个劫难吗？”宁无涯问道。
“需要，每过一个劫难自身大道将会与天道进行融合，到达镇星境便可获得短暂获得超越本身境界的力量，他们说这是天道的垂怜，”说到陆通明便不屑一笑，继续说道：“最后就是那玄机境，但是到这也就仅仅是记载了，到达这个境界之人便得到飞升，再也没有回来过。”
宁无涯听后很震惊，问道：“师傅为何你不早点告诉我？”
“这是两千年前的东西，谁知道如今这些人如何重新划分境界，我也没想到那些自封后的人真能活过来。既然这些人活过来了，那大概率还是会沿用旧的境界划分，改也不会有太大改动。”陆通明走到窗前，看了看楼下街道，卖符箓的道人早已走了，街道也没有来时的那么热闹。
“那他们为何要自封？”宁无涯再次发问。
“这些人为了躲避黯灵的追杀，选择自封。虽然自封后可以不死不灭，但缺点也很明显，他们必须等到下一个灵气潮汐到来时，才能破除封印。”陆通明又想了想说道：“而且必须由自己的后辈将自己唤醒，否则也将会无休止的沉睡下去。所以很多人将自己一生的修炼心得，编写成册，交给家族中人去隐居，等待灵气潮汐。”
“那若是他们醒来黯灵还存在呢？就像现在这般？”
“那就是他们运气不好呗。本以为最多睡个几百年就可以醒来，结果直接一觉睡到两千年后，他们醒来看着这方天地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两千多年黯灵还存在。估计人都得麻了。”陆通明嗤笑道：“不过也有功力不够之人自封，所以只能借助一些邪门歪道，这太虚宗广开山门，恐怕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