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一样的眼神
场面瞬间凝固。
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枪，对枪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刘警官将枪口对准人群，左右扫动，气势汹汹道：
“来呀！谁敢再上前一步，我让他第一个吃子弹！”
面对枪口。
郭易这边，直接有几人耸了，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就是郭易，本就也是普通人，看到枪，也受到了威慑。
不过他能在末世组团伙、当老大，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还是要比一般人强的。
他明白不能再继续硬来了。此时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种机智的选择。
“嗐。”
郭易故作轻松的笑道：
“刘警官，咱们过来聊天的，你咋还动家伙啊。
“我们真没想怎样，既然你说你这没躲人，那就是误会，你干嘛生气哈。
“瞧你把我两旁美女吓的，硅胶都要吓出来了。”
说着，他笑嘻嘻拍了拍左边女人，试图活跃现场气氛。
一些有眼色的弟兄马上附和，给老大台阶下。
“是啊，老大说的对，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这么一说，天太黑了，可能真是看错了。刘警官，你别见怪。”
“那大伙还愣着干嘛，散了回去继续睡觉吧！”
“……”
郭易朝刘警官挥了挥手。
“警察同志，再会！有空您也来我们那坐坐，”
他捏着身旁女人的脸颊，朝刘警官挤眼。
“这样的美女随便您玩！”
之后，这帮人终于灰溜溜离开了。
刘警官暂时如释重负，收回手枪，因为握的太紧，枪把上全是汗。
球棒青年第一个欢呼出来：
“胜利！我们胜利了！警察万岁！”
其余人也跟着欢呼，并对刘警官表达感谢。
刘警官笑了笑，夹杂一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能把对方吓走，这是万幸的结果。
因为，这把枪是他儿子的仿真玩具枪。
现在警察没有任务，是不准带枪回家的。
洪水时候他在家，他没带配枪。
但普通人想不到这么多，因为他是警察，想当然以为他手里的枪是真家伙。
其实刚才离这么近，郭易的人若是不怕死，一拥而上，他就露馅了。
可惜人都是怕死的。
即便如此，他干嘛冒险保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
为什么就相信他了？
林波说他有铊盐的那番话，仔细一想恐怕是经不起推敲的。
但他依然保下了林波。
为什么？
刘警官走向林波。
此时，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青年的脸上，映得青年的五官熠熠生辉，宛如一幅电影里的人物特写。
刘警官想了想，或许，他是被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打动了。
末世开始后，他见到人的眼神无非分为三种：绝望、麻木、贪婪。
想活下去、但活不下去的绝望。
无所谓活下去、得过且过的麻木。
知道活不长久、在毁灭前胡作非为、放纵自我的贪婪。
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是对末世秉持悲观态度的，并不觉得自己能在末世一直活下去。
包括刘警官自己也是。要不是为了老婆孩子，他早就不想活了。
但是林波的眼神，让他第一次看到了别的东西：
坚定。
不知道这家伙是哪来的信念，他似乎很相信自己能一直活下去。他对自己的人生仍然很认真。
敢于冒险考察、善于观察细节、制定长远策略的缜密思维和遇事不慌不忙的稳定心态。
这种人或许真的能在末世干出一番大事业。
他走到林波跟前。
林波咧嘴一笑道：“刘警官，谢谢你。”
刘警官解开他的手铐，叹了口气道：
“你最好真的有用。你叫什么？”
“林波。”
“我叫刘元志，你以后可以叫我老刘。跟我来。”
他带着林波一直往22楼上走。
林波注意到，22楼往上的连廊和楼道，也是有人睡地上的，但没有16-19楼那么多人，那么拥挤。
也没有垃圾，十分整洁。
而且这些无家可住的人的精神面貌也要好多了，他们似乎一直是有吃的。
见到刘元志，连廊上有人过来打招呼。
“刘警官，郭易的人是不是来闹事了？”
“已经赶走了。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休息了。”
“不不，感谢你保护我们。要不是你，我们早就被郭易祸害完了。”
二人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刘元志带着林波继续往上走。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林波十分感兴趣问道，“怎么让连廊上的人活下去的？”
毕竟，楼下无家可住的人，基本是半死状态。
刘元志道：“有必要先让你了解一下我们。你也看到了，我们每天都有人把守。
“我们抱团，可不是简单抱团，也是有组织的。
“最初，郭易聚集人，从中低楼层开始抢夺搜刮物资，霸占房子。很多无家可住的人，不是被洪水，而是被他们赶出去的。
“这让高楼层的人感到恐慌。尤其是中年人，都是有身份有家室，上有老下有小，不可能与郭易同流合污。
“郭易的团伙也是不断壮大出来的，但他只吸纳年轻或强壮男人，不要老人孩子，女人就是用来发泄的奴隶。
“有家室的人是不可能接受的。于是他们开始抱团自救，并找上我这个警察寻求保护。
“我们也形成了一个自治组织，制定了纪律和分工，男人轮流值岗看守。
“女人和老人到天台接雨水，自制简易捕鸟器捕鸟。
“郭易见状，暂时停止向高楼层抢夺的步伐，不敢轻易打我们注意。”
林波点头，大体了解了刘元志这边的人，对这栋楼的局势也有了更全面的认知。
说白了，这栋楼大抵分成了两个势力。
10-15层是郭易的势力，22-26层是刘元志这边的势力。
16-21层，是夹在两个势力之间的缓冲带。
刘元志接着道：
“对于外来想要加入我们的人，我们允许他们睡连廊，以及到天台捕鸟维生。
“但加入也是有条件的。我们毕竟不是慈善组织，多一个人也是挤占生存资源。
“他们要么上交足够多的物资，要么有某项对组织极为有用的技能。
“比如很会打架，或者像刚才和我打招呼的男人，他是个医生，可以给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