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命灯（求追读！）

孙不药也并非是纯粹想为几个小年轻开脱。

他原本找到掌门洞府来，正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在祁川失踪后，整个九阳宗里，有且仅有掌门邵清扬能查到其下落。

九阳宗毕竟是西大陆有数的大门派，架构还是相当严谨的。

首先，外门弟子，大多都是普通凡人出身，根骨算不错，所以才会被挑中进入九阳宗，但进了并不代表他们就能立即开始修炼。

进九阳宗外门，非但要勤奋修炼，还要做许许多多的宗门杂活赚取报酬，才能勉强在这处处都要花费资源和灵石的地方活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修为上涨的外门弟子，才能进入宗门大比，如浪淘沙般筛选数次，被某峰的峰主、某阁长老挑中成为内门亲传。

唐肆就是如此进入第七峰的，仅他所知的外门弟子人数就已经近万人——当然，大部分人都坚持不到一年就会自行离去，因为家底不够，实在耗不起。

在庞大的基数下，九阳宗不可能为这些外门弟子提供多少帮助，他们顶多可以拿着九阳宗名头出去炫耀炫耀、人前显圣，但实际上，这些人连九阳宗的门槛都还没摸到。

反观内门，那就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世界。

内门的弟子都有自己的师父，或许是峰主，或许是专精某项的长老，而且有硬性规定，师父必须给弟子留一样东西保命，武器也好传送符也罢，丹药也行，都可以。

而他们的师父，即诸位峰主、长老们，保障就更多了一些。

除开自己身上就有的那些天材地宝外，九阳宗为每一位峰主和长老都准备了一盏命灯。

命灯的制作过程很艰难，光是那海外鲛人活体萃取出的鲛人油，就足够麻烦，更不必说还要什么落英飞木作灯盏、麒麟角草作灯芯，做好了还要命灯的主人灌注一缕神识进去。

这东西做起来如此麻烦，可实际上它的效果只有一个。

即，判断命灯主人的生死。

也亏得九阳宗以前的那些大能们未雨绸缪，搜罗无数年，在宝库里积攒了一堆这样的宝物。要换了是什么普通散修或是小门派，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原料。

话说回来。

孙不药之所以要跑来找邵清扬，正是因为，只有邵清扬这个掌门，才有资格查看命灯状态。

他拱手，对座上的掌门道：

“还请掌门看看祁川的命灯，再谈其他。”

“您知道的，老夫向来不允许任何病人死在老夫手里，他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便是这会儿直接赶过去，老夫也必要将他治个大半才行！”

话是没什么毛病的，孙不药向来就是这么个人，看不得伤患病人，尤其还是祁川这样，几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后辈，哪里能忍心。

邵清扬似乎想跟先前似的，再度阴阳怪气两句，不过想了想又闭嘴了。

之前，那是在阴阳怪气祁川的好徒弟们，如今若是对孙不药这位长老还这样，传出去恐怕会被背地里议论死。

君子和小人都可以得罪，但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医者！

邵清扬忍住了自己心里那股子无名火，拂袖起身，走到房间靠墙的蒲团旁，盘膝而坐。

他面对空空如也的墙壁，口中轻念：

“天地无极，万法无碍……奉吾敕令，破障于此……开！”

很简单的一个咒语和法门，听着也没有什么难度。

可就在那个开字落下后，原先还空空如也的石墙，骤然往内退了好大一步！

说是往里退，也不太准确，实际上，是石墙的一部分直接凭空消失了。

露出了满满一墙密密麻麻的壁龛。

以及壁龛里数十盏灯！

邵清扬从蒲团上起来，靠近了那些灯盏，一一看去。

尽管后面几人看不大分明，不过能看见，每个灯盏边上都有个小小的铭牌，像是写着名字。

“唔……找到了。”

没让他们等太久，邵清扬屈指在右下角的某盏灯上轻轻敲击，并回头示意让他们自己看。

得到了掌门的知会，孙不药和一众弟子才敢大着胆子上前。

油灯摇曳，似乎跟普通的灯没什么区别，唯有铭牌上刻的“祁川”二字，叫人无法质疑，这就是传说中的宗门命灯。

邵清扬指了指那如豆的灯火：

“这个就是祁川的命灯。”

“命灯的灯油，是鲛人制成，即使雨淋风吹、没有新鲜空气也不会熄灭——当然，普通的鲛人油做不到，还有许多旁的法门。”

“祁川这盏灯的确不大妙，如风中残烛，明明灭灭，好在没有彻底熄灭，说明他还活着，只是身子骨不大好。”

“这倒也与他先前重伤的情形对应上了。”

“每盏命灯的主人若是到了重伤、重病濒死的地步，灯火也会呈风烛之态映衬残年。”

“不过，怎么说呢，我觉得你们不必太过忧心。”

孙不药眉毛胡子都快皱到一堆了。

他盯着命灯看了半天，回头发出质疑：

“老夫还没见过哪个长命的家伙，能有这种样子的灯！”

“本来他伤势就重，命灯也显示出来了，难不成还是好事？每个呈风烛之态的命灯主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身死道消！”

邵清扬也不恼，礼貌微笑：

“或许，有人带他走，是觉得咱们九阳宗治不好他的伤，所以才非要悄悄带走，单独为他医治？”

“就祁川的那个伤势而言，您也说了，行动都困难，不闭关就是等死，可他不仅离开了九阳宗和他自己的洞府，如今又还活着，这不就已经代表很多了？”

…………

不多时。

掌门洞府外的小道童，就见刚刚进去的那几个人，又都灰溜溜地出来了。

他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好吧，其实主要是看那位刚刚给他塞过灵石的师兄。

真惨，果然撞掌门气头上了。

那几个人各有所思，压根都没注意这个小道童。

唯有唐肆，在其他人都目不斜视径直路过时，停留了一会。

他低声问道：

“师弟啊，你可知，掌门今日为何心情不快？”

小道童摸了摸袖子里又多出来的一块灵石，眼睛都冒光了，哪里还会隐瞒，一五一十地说：

“我也不知道更多更具体的，不过……似乎是千里之外有个什么黑市，里头有线人传来了咱们九阳宗旧敌的消息？反正，一两个时辰前有人从那边回来，向掌门禀报了什么，然后掌门的心情就变成这样了。”

“要说更多的，我也没问……”

“这样吧，师兄，你若真想知道，我去打听下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