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世间不存在永恒之物
傍晚，借助守夜这个借口，洛德独自一人来到营地不远处。
站在月光之下，他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他本身就气血充足，因此就算增加了也很难发现，不过好在他对此早有准备。
一道魔法阵生成，借助这股改良版的探测魔法，洛德开始观察自己体内的变化。
“果然是有效的吗？”洛德喃喃自语，语气带有说不上来的复杂。
他记起曾经赛丽艾和他说过。
有一种特殊的魔物，可以掠夺其他种族的魔力并且变为自己的，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吸星大法。
然后他就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其他东西可不可以掠夺?
就比如寿命之类的。
先从最基础的实验开始，比如通过将一株健康生长小草的生命力转移到旁边已经枯萎的小草上去。
洛德做的很隐蔽，就连赛丽艾都没有注意到。
冒险中总会有落单的时候，狩猎也好探路也好，他有大把的功夫去偷偷进行实验。
也庆幸芙莉莲的世界中魔法是一种唯心，或者说想象的力量，能让他仅凭想象再配合自身的创造才能，就能创造出这种魔法。
经过多次实验后，洛德已经将实验对象从植物变到动物身上，甚至今天他还突发奇想，对埃里克用了这个魔法。
因为只是短暂接触的缘故，所以埃里克只是表现的有些气血亏损，并不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影响。
但这其实已经从侧面证明，自己的魔法是可行的。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相应的代价。
就如赛丽艾所说的那样，那些能吞噬魔力的魔物最终整个灵魂都会被污染，丧失任何理智，甚至到最后就连身体都会崩坏。
而洛德的这个魔法，就有类似的污染效果。
仅仅只是短暂使用，但污染效果已经产生，尽管很轻微，洛德还是察觉到了。
他很难去解释其具体的效果。
如果非要让他去找一个比喻的话，有点像是某位要清除世间所有之恶的正义伙伴。
并非红头发的那位，而是另一位。
怀揣着正义的理想，但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在长久的时间中变得腐朽不堪，甚至到最后变成了执念的集合体。
而如果自己用这个魔法来实现永生的话，最后的结局会变得和对方一样。
这样就不是洛德希望的长生不死了。
唉！
他突然有些羡慕赛丽艾这种几乎于永生的精灵了，完全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
只不过对方的永生是拿感情换来的，这多少让洛德有些难以取舍。
这就像那个世纪难题。
当一个永生的人经历无数岁月后，失去了所有的情感，那这种永生真的值得吗？
这个问题可能就像西红柿炒鸡蛋到底放不放糖一样。
反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咔嚓！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洛德连忙收起脸上的思绪，回过头。
月光下的精灵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睡不着吗？”挤出一抹笑容洛德开口问道。
“你在干什么？”
赛丽艾本想让洛德去睡觉，大不了自己多放几个预警魔法，只要没有遇见能屏蔽自身气息的魔物，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她在篝火旁并没有看到洛德的身影。
利用魔法稍微探测了一下，她来到洛德身边，看到他一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闲得无聊，来锻炼一下自己的魔力。”
洛德给出一个无法反驳的借口，赛丽艾觉得怪怪的，但是也没有细问。
赛丽艾走到她身旁，月光撒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圣感，让洛德都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她抬头望向星空，想起自己和洛德之前关于星星的争论，轻声道：“你们人类都喜欢在晚上发呆吗？我总是看到你这样子。”
“可能我是特例。”
洛德笑了笑，利用魔法凝聚出一朵冰晶玫瑰，玫瑰本具有特殊含义，但这里洛德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并没有包含其他意思。
看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花朵，赛丽艾伸手接过:“很好看的花朵。”
“是吗？在我故乡这东西还有一种特殊的含义。”
“什么含义?”感受着掌心冰晶玫瑰的温度，赛丽艾歪头问道。
“某种永恒不变的感情。”
洛德并没有明说，毕竟和精灵谈论爱情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变成纪元之称。
“永恒?”赛丽艾轻笑一声，“你看。”
她手中魔力显现，冰玫瑰在她手中渐渐融化，水滴顺着指缝滑落。
“就如冰会化成水一样，世间没有永恒之物。”
赛丽艾的本意是无论人类也好精灵也罢，都不可能永恒存在下去。
就连她们这种寿命几乎于无限的精灵，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死，至少在精灵之森中，神话时代之前的精灵屈指可数。
但是她的这番举动在洛德眼中，却变成了对于自己这种短暂生命的无情诉说。
心里罕见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洛德花了许久时间才将这股情感压制下去，转而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开口:“赛丽艾你的话好伤人，我都有些伤心了呢。”
有些肉麻，但只有这样做，洛德才能让这种莫名的情感压制下去，从而不会体现在自己的声音中。
被他这样说，赛丽艾的小脸变得有些无措。
她并非这个意思，她也很希望能和洛德多待一会，从对方那里学到更多的魔法。
但似乎，自己被其给误会了？
小脸纠结着，试探性的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要是疑问的态度?而且在我那里，道歉可是要露出......”
洛德闭上了嘴。
自己要是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万一赛丽艾当真了，那乐子就大了。
“道歉要做什么？”
赛丽艾不明所以的看着洛德，她很少和别人道歉，也不知道道歉时应该做些什么。
“没什么。”
洛德笑着走上前揉了揉眼前这个精灵的脑袋，直到对方的发丝被自己弄乱后才停下。
“不要摸我头啊！区区......”
赛丽艾嘟囔着，但直到洛德停下手也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