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002:避子药
虞婳气走了。
清风好心通知了在偏殿候着的丫鬟。
“小姐,摄政王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掐你脖子!”绿萝摁向马车一处隐藏按钮,拿出价值千金的雪玉膏,小心的涂抹起来。
还真是单纯。
“这可不是掐的...”虞婳看了看修剪的圆润整齐的粉甲,暗道有些短了,“芙蓉春宵一帐暖。”
绿萝愣了几秒,瞪大双眼,惊呼:“小姐,摄政王怎么敢的?”
“无媒无聘,是苟合!若是,老爷在这——”
小丫鬟很生气,手里握着的雪玉膏圆盒被替虞婳打抱不平的她捏成椭圆。
“爹?”虞婳眼皮轻掀,荔枝水润的含情目,漫不经心扫过来,“绿萝,你忘了,是爹送我来天盛的...”
绿萝一噎,好一会儿,才小声争辩道:“不...不一样,老爷是为了小姐的终身大事,要是在画城...那摄政王分明是欺负老爷没陪小姐一起入京...”
她叫虞婳,虞家城池,以她为名,可却不是她的‘婳’,而是虞宝儿手中墨笔所指江山画。
绿萝的声音戛然而止。
虞婳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着脖子与之对视。
“绿萝,你想成婚吗?”
绿萝把脑袋摇成波浪鼓,眼泪吧唧掉到虞婳指尖:“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要照顾小姐一辈子。”
虞婳猛地凑近,娇艳的唇擦过绿萝耳垂,轻声耳语。
热气喷洒,绿萝耳朵发痒,她下意识偏转脑袋,身子后撤,可下一秒,就被虞婳那句大逆不道之言,硬生生定住身子。
小姐说:倘若...我要弑父,你选谁?
车夫粗犷的声音隔着车帘传进来,打断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小姐,济世堂到了。”
虞婳戴上面纱,踩着人肉阶梯下车。
绿萝跟在她身后,手指绞的发白,一双探究的眸子似乎要把虞婳盯穿。
小姐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离开画城。
她变的不爱说话,少了往日娇憨,却多了一丝别的韵味。
那时,绿萝单纯以为,是小姐初次离开家门,想家想老爷的缘故。
这不,到了天盛国都,小姐就又恢复了那娇艳夺目的模样。
可方才,绿萝才彻底明了。
她没感觉错。
小姐变了,变得让她这个侍奉十年的丫鬟都觉得陌生。
可小姐还是她的小姐,从恶霸手中救下她,替她安葬父亲,收容弟弟的恩人。
“小姐——”绿萝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虞婳。
鱼儿咬钩了。
虞婳愉悦勾唇,却淡淡道:“在外等着。”
随即立刻有眼力劲的医馆小厮,做出伸手请的姿势,解释道:“姑娘,我们济世堂这位胡大夫脾气古怪,他看诊时,只接待病人。”
闻言,绿萝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些许,可那一双眼就眼巴巴盯着紧闭的房间。
小厮见状,笑了笑,退守一边,不再言语。
屋内。
门窗紧闭,不见光线,只点着一盏灯,把昏暗的房间映照的忽明忽暗。
借着这束光看去,不大的房间,摆满了瓶瓶罐罐,有大有小,大的到膝盖高,小的不过几个指甲盖大。
隐约中,似乎听到蛇吐信子的嘶嘶声、蟾蜍叫唤的咕咕声...
虞婳打量着房内布局时,隔着一盏水墨屏风,胡子虚白的中年男人,也在饶有兴致盯着她瞧。
冰肌玉肤,容颜倾世,媚骨...天成(人制)。
可惜...
“你活不过十八。”
虞婳并不意外,耳尖微微耸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所以,我来了。”
她视线直直看向前方,那锐利的视线,隔着屏风阻隔,胡黑也感受到了一丝压迫。
他倒不恼:“老夫凭什么救你?”
找到了。
虞婳掀开盖子,任由毒蛇猛窜头,咬住她细白的手腕,她笑得邪魅。
“你没的选。”
下一秒,风声动,凛冽的银光抵在胡黑脆弱的脖颈。
“交出解药,送你全尸。”
他叫无面,是她好爹爹安排的死侍,美名其曰保护她。
实则,不过是,监视着她,保她不死,噢,也不对,是死在最适合的时机。
“救我...”
几经厮杀活下来的毒蛇,毒液剧毒,虞婳无力倒下,发出最后的呼救。
几乎同一秒,无面抓着胡黑肩膀,窜至身前。
“救她,否死。”
“药在那边。”胡黑阴沉着脸,手指向一旁的柜子。
光线朦胧中,虞婳眼底绽开笑意,像是幽冥彼岸的曼陀罗,妖艳却致命。
他会救她,而无面也将会知道威胁一个毒医的代价。
胡黑乃当今太医院院正的师兄,学医天赋极佳,却喜弄毒养蛊,遭师父不喜,后更被人从太医院赶出来,在小小的济世堂当坐诊大夫。
因其饲养蛊虫、手段特殊,遭贵妇追捧,一次偶然机会,被正直师弟觉察到,请圣令追上,侥幸逃脱,因缘救下满门被灭的凌策,两人成为合作,成功杀回天盛。
而书中虞婳,受尽折磨顽强不死,也全靠他一手毒术续命。
柜门打开,胡黑眼中极快的划过一抹可惜。
他揭开药盖,小黑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钻入无面眉心,瞬间,手中银剑哐当坠地,无面双手抱头,黑白的瞳仁浮现血色,嘴巴发出困兽的嘶鸣。
胡黑嫌弃他吵,捡起长剑,用手柄那端砸晕无面后颈,踢到一边。
他看着倒地吐血的虞婳,不知是嘲还是讽。
“你倒对自己挺狠。”
服下解药的虞婳,荔枝眸子轻轻转动,笑道:“胡大夫倒是慈悲心肠。”
“你...我...做主仆...正好。”
虞婳不给胡黑拒绝的机会:“我虞婳,虞家主掌上明珠,你们摄政王的女人...”
胡黑瞳孔猛地一缩。
从见到虞婳,他便知她不简单,后面见到无面更是如此,所以,为了麻烦不找上来,虞婳他不得不救。
她要死,也不能死他这。
可没想到,不仅不简单,更是烫手。
倏地,想起什么,胡黑眼神骤然一变:“我要太医院院首之位。”
虞婳没应,反而伸出手:“解药。”
胡黑这次倒没耍心眼,把真正的解药交了出来。
“他死了?”虞婳起身,拍拍褶皱的衣裙。
胡黑冷冷道:“没,中了傀儡蛊而已。”
“母蛊。”
虞婳要仰仗他续命,胡黑并不担心,把母蛊拿出来。
“一万两白银。”
“这是十万两,我要一味药。”
“小姐,你出来了?”绿萝快步走过来。
她眼神透露着担忧,仔仔细细打量一遍虞婳,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她又提起一口气,坚定道:“小姐,奴婢是小姐的人。”
“去煎药吧。”
“小姐,你病了?”
“避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