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做人之度》:是非之度
人是世界的尺度,人是万物的尺度,人的心灵是衡量自身的尺度。有才无德难以成功,有才无度也难以成功,有才有度才能成功。成功的人,就是能够熟谙、把握是非之度、曲直之度、刚柔之度、清浊之度、雅俗之度、方圆之度、屈伸之度、变通之度的高手,所以才能宠辱不惊、左右逢源、进退自如,成为人生的“不倒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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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非,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它的相对性、时空性、地域性、宏观、微观性都是不可忽视的,不能漠视的。
明辩是非,坚持正义,主持公道是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之一。特别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一个人必须要坚持原则,否则他就是没有骨气,没有原则的随风草,是不会得到世人拥戴的。
关于是非,首先要解决其“认知”的问题,如果我们对事物的认知停留在片面的阶段,如盲人摸象一样,并自以为是,那就难见全貌。从另一个角度讲,我们的认知往往还停留在肤浅的表层,如人们对金字塔的认识,对“神六”的认识,仅仅知道了一个概念,便以为知道了,这是多么可笑。由此推理,认何人的思维都有盲点,认识都有局限,又怎能真正辨别是非之度。
由于认知的局限性、片面性、肤浅性才导致了有些人是法盲;有些人是文盲;有些人是艺盲;有些人是科盲;有些人是性盲,我国还有6.2亿营养盲。正因如此,每个人都没有理由骄傲、自矜、自愎。因为除了在自己所钻研的领域,每个人都是“盲人”、“半盲人”。所以有位哲人说:知道自己的无知就是真知和大知。换言之,人们对熟悉的事物往往也是最无知的。譬如人们对自己的心灵、身体等方面所知道的要比其它领域的更少。苏格拉底曾经说:“你问我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不知道”。听似谦虚实则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大道理。
从科学方面讲,在显微镜没有发明之前,细菌、病毒存在不?可我们的认知达不到那个层面。在天文望远镜没有发明之前,人类对天体的认知又是什么层面。
古代的认知和现代的认知,由于科技的发展又产生了多少次大的革命。古希腊天文学家托勒密在2世纪曾经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美国专利局局长查尔斯杜埃尔在1899年断言:“所有能发明的,都已经被发明了。”20世纪福克斯公司总裁在1946年断言:“电视机上市6个月之后,不可能还有市场,每天盯着个三合板赫兹,人们很快就会厌烦。”李·弗雷斯特博士(三极管发明人和无线电之父)在1967年断言:“无论科学多么发达,人类也不可能登录月球。”
以上这些结论,都是多年前某些专家对其所在领域的断言,当时的人听起来如同真理一样,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它们变得可笑至极。
可见,作为人的认知、人类的认知都应该不断提高、不断改变视角、不断改变观念、不断改变认知的方法,只有这样才能与时俱进,才能过上物质生活的丰盛和精神生活的丰富的完整人生。
其次,是非之度论之亦有两途,先论明辩是非的问题:无论做官还是为民,是非都是每个人所必须面临的大问题,只不过由于身份地位的不同,其影响也不同罢了。
清朝曾国藩在初办团练时,他的弟弟曾国葆回家招募了一千团丁,按理可当个营官。曾国葆自己也以为这个营官是稳了,但曾国藩偏不给他当,他心里气不过。曾国藩把弟弟唤进内房,先是把正已才能正人、持身严军令严的道理说了一通,再又将十个营官,一个个拿来跟曾国葆比,曾国葆也自认为不如他们,最后又给曾国葆讲触龙说赵太后的故事,告诉弟弟无功而处高位并非好事的道理,这才把曾国葆说得消了气。
自曾国藩创办湘军起家到出任两江总督,先后投奔他的亲戚、朋友、学生、门生、旧交何止成百上千,但是他始终坚持正已原则,注意求贤若渴,唯才是举,非才不用。对他有恩的南五舅过世后,其独子江庆前来投奔,已任两江总督的曾国藩乐于照顾,可是这位表弟既无才情,性格疏懒,交给他办的几件事几乎无一成功,偏偏还爱以总督表弟自居。曾国藩认定这位表弟不堪造就,尽管南五舅生前有恩于他,还是委婉而坚决地劝说他离营还乡。曾国藩当官以廉勤为本,不图虚,不讲情面,对于乡亲邻里能帮则帮,不能帮助的必说清楚;对公益善事,能做的即做,不能做到的也不饰排场,确实做到了正已正人。他对他的表弟说:“凡多欲者不能俭,好动着不能俭。多欲如好衣、好食、好声色、好字画古玩之类,皆可浪费破家。弟向无癖嗜之好,而颇有好动之弊。今日思作某事,明日思访某客,所费日增而不觉,此后讲求俭约,首戒好动,其次则送情宜减,所谓用之者舒也。否则今日不俭,异日必欠债。”如此这般规劝亲属,在官居极品的大官中实属少见。
明辩是非,其目的是为了远离是非,明祸福之道,离是非之地,自古以来就是为人所应懂得的道理。在这方面,战国时期的范蠡可谓是最有心得的人。
灭吴之后,越王勾践与齐、晋等诸侯会盟于徐州(今山东滕县南)。当此之时,越军横行于江、淮、诸侯毕贺,号称霸王,成为春秋战国之交争雄于天下的佼佼者。范蠡也因谋划,官封上将军。
灭吴之后,越国君臣设宴庆功。群臣皆乐,勾践却面无喜色。范蠡察此微末,立识大端。他想:越王勾践为争国王,不惜群臣之死;而今如愿以偿,便不想归功臣下。常言道:大名之下,难以有安。现已与越王深谋二十余年,既然功成事遂,不如趁此急流勇退。想到这里,他毅然向勾践告辞,请求退隐,才免去后来的杀身之祸。
此外,关于是非的判断,往往因为立场、价值观不同,则会出现明显的差异。古代宋国有个人得到一块璞玉,献给本国的大夫子罕。子罕不受。于是这个人说:“这是宝玉呀,最适宜给君子做用具,留给我们地位低下的人是不合适的。”子罕回答:“尔以玉为宝,我以不受美玉为宝。我们何不各守其宝?”
可见小人以“璞玉”为宝,子罕以“不贪”为宝。其实仔细想想,这个小人之语也不无道理。“不贪”是宝,“宝玉”也是宝。“不贪”是“精神之宝”,而“宝玉”则是“物质之宝”。由于两个人的价值观不同,其取舍也必然不同。按照常理来说,人们既需要“精神之宝”,也需要“物质之宝”。而且在很多人眼里,“物质之宝”比“精神之宝”更为重要。特别是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确实值得我们深思、反思和常思。但愿人人皆以“不贪为宝”,事事不贪,时时不贪,因为只有“知足”才能“常乐”。君不见“贪”字是由“今”和“贝”而成吗?眼里只有眼前的贵重,这怎能长久?想必这也是先圣造字的良苦用心,让人见字省义,时时得到提醒。
同时,是非的判断评价标准,还有一个角度的问题,空间的问题,时间的问题,地域的问题,乃至微观与宏观之间的问题,如角度上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空间上看,从月球表面看月球和从地球上看月球,其景象、气象完全不同。从时间上,历史上的“是”今天看来可能是“非”,如对文化大革命的评价等等。从宏观上看,一泓泉水是清澈美丽的,可用显微镜看,里面就可能含有很多蠕动的细菌,令人厌恶。如不同地域上,在甲地上看是“是”,在乙地上看就是“非”。如北宋王安石与苏轼的一段佳话,一次苏轼到宰相府拜谒,他在丞相府的书房等候,偶然看到王安石写的一首诗,只有前两句,“昨夜西风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苏轼拿在手中观赏玩味,突然一笑,信笔续上两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待王安石忙完接见苏轼之后,看见苏轼续的两句诗,冷笑不语,后来将苏轼贬谪到黄州,一日朋友请苏轼饮酒,恰逢金秋,苏轼看到满园黄花飘落,不禁大惊失色,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乱续丞相之诗,顿觉忏悔汗颜。可见,任何人的思维都有“盲点”,任何人的经历都有局限,任何人的知识都有界限。
值得提醒的是,任何人的判断都会受其年龄、性别、经历、学识、专业、职务、信仰、甚至情绪的影响,如同看一部《红楼梦》,正如鲁迅先生所说:“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又如何判断其孰是孰非呢?
切记,是非的判断往往还会受习惯性思维的影响,俗话说:笑比哭好。这是人们对笑与哭的判断标准,但曾几何时韩国人对笑就持相反态度,他们认为孩子更不能随便笑,男孩随便笑,长大就不够帅,女孩随便笑,长大就不会有好的归宿。可随着世界潮流的变化,人们对“非药物疗法”的重视,现在韩国人却转变了观念,往日的“非”,变成了今天的“是”。他们不仅提倡笑,而且还笑出花样,如抖着笑、跳着笑等等。同时,在国内创办了很多笑疗诊所、笑疗中心,并且把笑的文化推向世界。
由此可见,是与非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它的相对性、时空性、等都是不可忽视的,不能漠视的,最令著者痛心疾首的一件往事,那是在1978年,我复习考中医师,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全国才录取一万名,况且我当时是农民,没有学习系统的中医学知识,只是海阔天空的漫无边际的自学。当时黑龙江省初试报考者就有七千多人,我当时手中又没有系统的复习资料,但为了不失去这个机会,只好拼命了。每天夜以继日,那时林区经常走电,又点不起蜡烛,在煤油灯下读书熬到半夜。第二天五点钟还要起床上班,身心俱疲,焦虑烦躁,可那时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大的才七岁,二的五岁,小的两岁。小不知事的孩子怎么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呢!他们经常打闹影响我复习,妈妈说他们也不听,愤怒之下,我便经常惩罚他们。有一天晚上,我气急之下正在打他们,可农业大队的同事老郑,来我家串门,他看我怒不可遏,急忙上前拉着,而我此时正在气头上,仍然继续打孩子。老郑当时生气就走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了,急忙跑了出去,想把他追回来,他生气地说:“增宏!你也太不像话了,你看看你把我胳膊都打青了!这要打在孩子身上该什么样。”我急忙向他赔礼道歉,但他还是生气地走了。从那以后,他和我逐渐疏远,我心里时常愧疚,但又覆水难收。事实上,我管教孩子没错,错在不应该那么严厉的打他们,更错在不应该在朋友来访的时候还继续打孩子,我的无心之过,伤害了朋友、失去了友谊,实在是值得铭记的教训。
古人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然而当面教子也要考虑时间、地点和场合。如我的一位朋友,他是某银行的行长,可他的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他仍然在银行的员工面前打骂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羞愧难当,气急败坏的跑了出去,恰巧马路上的汽车疾驶而过,将他当场创伤,造成下肢腿部残疾。他因此事也懊悔不已,郁郁寡欢,不久就患了肝炎,三年以后转变为肝硬化,久治不愈。五十多岁就含恨死去了。
抚今追昔,往往生活中活的越认真的人,也是伤得越深的人。有时候你认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换成是别人就没有办法理解,也许是太多的人思想是很片面的。
一个人太认真了,就会感觉什么都没有意义,一个人的思想一旦形成了以后就不容易改变,想要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除非有足够的智慧,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要说服别人有同样的想法。
郑板桥以“难得糊涂”自勉,其义是做人做事要求大同存小异,有肚量,能容人,善解人意,就会有许多朋友,且左右逢源,诸事如愿;相反的,若过份明察秋毫,过份挑剔,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论个是非曲直,容不得人,人家也会躲远远的或敬而远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最后,只能关起门来“称孤道寡”,成为使人避之的异己之徒。
总之,我们在原则的问题上面要坚持、坚守,在非原则的问题上面可以中庸、变通。如钻研学问讲究认真,大是大非必须认真。
认真需要权衡,鸡毛蒜皮的琐事无须认真,有时,一句轻松的玩笑,一份睿智的幽默,干戈遂化作玉帛,其效果远比认真实在得多。古往今来,是非之度都是做人的大原则,大学问,大艺术,我们应该以史为鉴,以人为鉴,以时空、地域等为鉴,明辨是非,铭记是非,才不至于失去是非判断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