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孩子之间的聊天主题，竟然是！

不管了，不伪装下去主动坦白的话绝对会当场社死，伪装下去的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留意到越来越多人将目光投注过来、似乎对两个漂亮女孩的会面场景很感兴趣后，秦思源终于狠下心来作出决定。

他一边祈祷着额上流下的冷汗千万不要将脸上的妆容弄花，一边硬着头皮、运用起原主练习了很久的伪音开口道：“我就是‘半糖月亮’，你是……颜青衿吧？”

“嗯。”颜青衿点点头。

谢天谢地，这伪装出来的声音虽然还有点中性，但更偏向女生的柔软音色，对面的颜青衿似乎并没有起疑，点头后便拉开座位坐到了他对面。

两人相隔不过一张餐桌的距离，鼻子都能嗅到少女身上那让人心跳加速的动人体香。

“‘半糖月亮’，你好。”

“你……你好。”

明明只是简单地互打招呼，秦思源心跳却变得更快了，后背都被冷汗湿透，因为太过紧张，他甚至没心思去吐槽原主起的什么“半糖月亮”网名。

若是放在平时，秦思源作为30岁的成年人、与大国政要都握过手的大数学家，身边也从不缺乏女性追求，哪怕颜青衿再漂亮、甚至挨着他坐着，他也不会在这个未长大的女孩面前乱了方寸。

但现在他可是女装状态！

他甚至都没能认真看看自己的妆容是不是毫无破绽、系着的浅灰色围巾能不能完美地挡住喉结！

在这样近距离观察下，任何的破绽都更容易被颜青衿看穿！万一被眼前的女孩当众指出他“男扮女装”，那可是会直接社死的！

作为一个受无数人景仰的著名学者、伟大数学家，秦思源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愿丢这个人！

偏偏这时，更雪上加霜的意外状况出现了！

原本他就已处于紧张状态，这时近距离地与颜青衿目光接触，身体竟像是着了魔般，完全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和绷紧，心脏的节拍完全乱了，同时脸上滚烫一片，嘴巴发干，甚至有种不敢与直视颜青衿的胆怯与悸动。

MY GOD，这又是什么鬼？

这绝不是因为心虚紧张的反应！

幸而此时他脑海里还没来得及完全吸收完的原主记忆轰然涌上心头，秦思源终于明白这陌生古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这是他前世从没体会过的、暗恋者看到心仪对象的心动反应！是这个身体残留着的潜意识反应！

颜青衿，原主初中三年在远州市南武初级中学就读时的同班同学，不但有逆天的颜值，成绩也好得离谱，是今年的远州市中考状元，除了体育外全部科目满分的妖孽，还拿过数学竞赛的全国金牌，连老师们私下都称她为“远州几十年最出类拔萃的天才”。

但颜青衿在班里很低调，性格也很清冷，基本上只是埋首学习，极少参与任何社交，也很少主动与人对话，男生和她说话，她基本上是不回应的，只会低着头当没听到。

有女生问到她问题，她还是会以淡泊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的态度来回应。

但也仅此而已，谁想借着这样的机会与她拉近距离，都会碰到软钉子。

自始至终，颜青衿都给人一种疏离感，与周围的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样优秀的女孩，注定会承载起男生少年时代最美好的幻想、最纯洁的童话象征，也会让男生们品味到什么是“心跳加速的刹那”、“梦幻般的初恋”，以及“痛苦的暗恋”。

事实也确是如此，从颜青衿初一入学后，便毫不意外地成为了南武初级中学无数男生眼里的完美女神、最美白月光，暗恋她的男生不计其数。

原主就是无数暗恋者之一，这个早熟的少年从第一次看到颜青衿起，就为之神魂颠倒。

只是因为自惭形秽、觉得哪方面都配不上颜青衿，才不敢表露半分情愫，但这份暗恋植根在心底多年，已成为了身体的潜意识。为了颜青衿，原主甚至做了很多傻得冒泡的蠢事。

比如将与颜青衿的屈指可数、毫无营养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捡到了她掉了块橡皮都像传家宝一样藏着，甚至连颜青衿无意中看他一眼就都能傻乐半天，还每天晚上偷偷地写颜青衿的名字几百遍。

还有，为了一张别人偷拍的颜青衿照片，宁可一个月不吃午饭也得省下钱来买，买回来后还得塑封，夹到日记本里，睡前都看着傻笑半天。

更别说为了从网上靠近颜青衿、当她的“女网友”，原主还不惜学会化妆和伪声、穿女装……

不行了，哪怕只是“看着”这些原主记忆，秦思源都得羞耻恶心到想撞墙。

这是什么舔狗行径！

不过就是个漂亮点聪明点的女生罢了，至于吗？

秦思源好不容易才以强大的意志强行控制住这身体的悸动，同时在心里疯狂吐槽，但心跳还是比平时快，这就实在有点难以控制了，毕竟他仍处于紧张状态。

“你比网上要沉默得多，不是你说想和我见见面吗？”

颜青衿忽然开口了，依然是清冷却有如天籁的音色。

秦思源有些惊讶，原本还以为颜青衿会如记忆里的那样沉默寡言，宁可让气氛尬着也不会主动开口呢。

“我……我社恐，在网上还好，但现实里就不太敢说话……”秦思源一边继续飞快消化着原主的记忆，一边抱着言多必失的慎重，尽可能地减少用伪音说话，最好让颜青衿觉得无聊没意思，主动提出离开，那就算是蒙混过关了。

意外的是，颜青衿竟“噗哧”地笑了。

这一笑有如冰山崩裂、春回大地、百花盛开，非要用形容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美不胜收，赏心悦目。

她身上那清冷若霜、隐隐透着威压的气息也有如雾气般四散，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秦思源倒有些目瞪口呆了，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颜青衿几乎是没笑过的。

“真巧，我最擅长和社恐女孩相处了。你不敢说话，那就我问你答。”颜青衿饶有趣味、笑吟吟地看着他：“第一个问题，你点餐了没？”

秦思源傻眼了，这个巧笑倩兮、温柔可爱的女孩……真是颜青衿吗？

怎么和印象里的那个清冷、疏离、淡漠、独立、坚强、神秘，说话虽然有礼貌，却透着客气疏远，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的颜青衿完全不一样！？

“还……还没点……”因为太过震惊，加上要用伪音，秦思源说话都不太流畅了。

“我请你吧。你有什么想吃的，还是我来定？”

“要不还是我来点吧？”秦思源忙拿起手机。

“不用了。我怎么也算是你的‘偶像’吧？哪有让粉丝埋单的道理？”颜青衿俏皮可爱地眨眨眼，随即麻利地扫码点餐付款，动作一气呵成。

秦思源倒不是真想蹭人家女孩子一顿饭，无奈他前世早早就出国了，一直生活在米国，对国内这种用微信扫码点餐的方式不太习惯，动作便慢了，加上手机又比较旧，响应迟缓，颜青衿都点完餐了，他才打开点餐界面。

点完餐，颜青衿放下手机，双手交叠地坐着，姿势优雅大气，自信从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半糖月亮’，你的真名是什么？你说曾在两年前与我一起参加华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CMO）的初中组比赛、从那时起就对我特别崇拜？抱歉啊，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我在现实中也不怎么关注别人。”

少女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尤其是那股清冷消失后，听起来带着软绵绵的温柔，让人骨头都有点酥，旁边桌两个偷听的男生明显就听得坐不稳了。

“我……”秦思源却额上冒汗。

原主的舔狗身体应激反应已被他强行压制住了，但这种穿着女装欺骗年轻女孩的行为让他特别不自在，偏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骗下去，更不能做出任何不符逻辑、容易引起对面女孩疑心的行动。

这个女孩黑亮的双眸清澈如水灿如星辰，却又似乎藏着层层迷雾，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让男生别想猜到她的心思。

哪怕不从原主记忆里的种种事迹来印证，秦思源也能从这些观察到的细节判断得出，这女孩子绝对是聪明绝顶，智商应该不会比他前世在普林斯顿大学时教的天才学生低。

想不被这样聪慧的女孩看出破绽，绝非易事。

“我叫秦星鹭，在隔壁城市杨桃市杨桃高中念高一。”秦思源只得将原主事先设定好的“人设”报了上来。

“杨桃高中、秦星鹭……我记住了。你说过很喜欢数学，一直以我为目标而努力学习数学竞赛知识，对吧？喜欢数学的女孩子可不多。我考考你呀？”

秦思源这时已基本上吸收完原主与颜青衿成为网友的所有相关记忆了。

原主确实与颜青衿一起参加过数学竞赛，但那是班里数学尖子生都一起参加的全国初中数学联合竞赛，是初赛性质的，而且原主仅在一试时拿过全省的一等奖，在二试时只拿到了省二等奖，无缘晋级，自然不可能与颜青衿一起去京城参加决赛性质的华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CMO）初中组比赛了。

这纯粹只是原主以女粉丝的身份加颜青衿QQ的借口罢了。

当然，原主性格同样有着不服输的倔强一面，受到自己在“二试”只拿到二等奖，而他暗恋的颜青衿轻松拿到了省一等奖、后来更是拿到CMO初中组金牌的刺激，他便下了决心要学好数学，尤其是成功加到颜青衿的QQ后，为了寻找共同的数学话题，像是打了鸡血般来钻研数学知识，还省下零花钱来买了初中与高中的奥数教辅书。

效果是有的，他初中的数学成绩在学校里仅次于颜青衿。

无奈原主只是普通的数学尖子生，与颜青衿这样的天才差距明显，在课本的考试内容接近颜青衿不难，毕竟初中的数学本身就不难，问题是奥数竞赛的难度便完全不一样了。

在数学竞赛的学习上，原主怎么努力也追不上颜青衿的脚步，甚至对颜青衿提起的数学竞赛话题都开始答不上来了，也使得他不敢随便找颜青衿聊这方面的话题了。

此时如果是原主在，听到颜青衿这个话题后怕就会心慌慌地顾左右而言他了。

但秦思源不一样了。

聊其他话题他可能兴趣不大或者难以回答，但数学……呵呵。

前世，秦思源从21岁博士毕业后就一直在米国的普林斯顿教书和做数学研究，先后攻克了孪生素数猜想、波利尼亚克猜想，并证明了黎曼猜想、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组存在光滑解这两个千禧年数学难题，被克雷数学研究所（Clay Mathematics Institute）称为“最巅峰的超级天才”、“超越‘代数几何帝王格罗滕迪克的数学之神’”。

至于世界级大奖更是拿到手软——22岁拿到柯尔数论奖，25岁拿到菲尔兹奖和阿贝尔奖，29岁又拿到沃尔夫数学奖和诺贝尔物理学奖，成为国际数学界有史以来唯一个实现奖牌大满贯的数学家！

所以面对颜青衿说要考考他数学的提议，秦思源这一次回答得特别爽快。

“好啊。”

颜青衿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从随身带着的小包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刷刷地写了一道题。

“已知x、y为整数，且满足|x^2 - 3x + 2|+(y^2 + 4y + 3)^2 = 2，求所有满足条件的有序整数对(x， y)中，x与y的乘积之和。”

秦思源留意到她的字迹娟秀漂亮，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再细看题目，这题虽然只是初中奥赛难度，但出得极为精妙，一次考察了绝对值、平方的非负性，整数解的求解、因式分解、分类讨论等数学知识和能力。

也没见颜青衿掏出教辅书来抄，难道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这个少女在数学方面的天赋与实力，确实对得起“远州几十年最出类拔萃的天才”的评价。

不过啊……两个女孩子之间聚会，讨论的居然是数学题……

哪怕秦思源没交过女朋友，与女生往来不算多，也知道女生之间更多的话题应该是八卦、娱乐圈、时尚、化妆之类。

像这样坐下来就讨论数学，真是……特别有个性。

在感叹的同时，秦思源也放松了些许，因为他发现颜青衿应该还没发现自己女装与伪音的破绽。

他没接颜青衿递来的笔，笑笑道：“不用写过程了吧，只要利用非负整数的性质，分情况讨论绝对值和平方的可能取值，求出所有整数解，再计算乘积之和，不就能求出答案了？我算一下，嗯……”

这样简单的题目，秦思源其实在瞟一眼就已直接心算出答案了，不过还是故意拖延了十几秒，才继续说道：

“答案是-12。”

颜青衿却明显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她用漂亮的眸子凝视着秦思源：“你这是心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