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东京漫步指南2
晨光刚刚漫过东京塔的尖顶，楚晚卿就已经站在酒店楼下等他了。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水手领上衣，搭配纯白的百褶短裙，发梢用一枚樱桃发卡别住，整个人清爽得像被晨露洗过。见江离下楼，她立刻踮起脚尖挥手，腕间的手链叮当作响。
“东京漫游第二天！第一站——浅草寺！”
还没等江离回应，她就拽着他的手腕往地铁站跑。阳光穿过街道两侧的樱花树，在她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的白色帆布鞋踩过飘落的花瓣，在石砖路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
浅草寺的雷门前，游客已经排成长队。楚晚卿却神秘地眨眨眼，拉着他绕到侧面的小径。
“来过很多次的顾客才知道的秘密通道~”
石板路两侧是传统的老铺，空气中飘着刚出炉的“人形烧”甜香。她停在一家和纸店前，指尖轻轻抚过印着金鱼的团扇，转头对江离笑：“这个像不像会游动的晚霞？”
在抽签处，她双手合十摇签筒的样子格外虔诚。签文落出“大吉”时，她欢呼着跳起来，发间的樱桃发卡差点飞出去。
“我就知道今天会超——幸运！上次的凶签肯定是封建迷信啦！”
她把签纸仔细折好塞进钱包，又帮江离解他抽到的「凶」签：“只要系在寺里的架子上，厄运就会留在东京啦~”说这话时，阳光正穿过五重塔的檐角，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边。
………
“接下来是天空树！”
乘坐电梯时，她紧张地攥住江离的衣角。“其实我有点恐高......”
可当电梯门在观景台打开时，她却第一个冲了出去。
450米的观景台像漂浮在云端的玻璃匣子。正午阳光穿透全景落地窗，将整个关东平原浇铸成流动的金色模型。隅田川化作一条蜿蜒的银链，晴空塔的影子斜斜切过墨田区的楼群，如同天神掷下的长矛。
整座东京在脚下铺展，晴空下连远处的富士山都清晰可见。楚晚卿趴在玻璃幕墙上，鼻尖几乎要贴上去，指着下面火柴盒大小的房屋惊呼：“快看！那边有猫咪在屋顶晒太阳！”她的鼻尖几乎抵在玻璃上，“那边像不像《魔女宅急便》里的红屋顶？啊！还有彩虹大桥！”兴奋时她的关西腔跑了出来，尾音像麦芽糖般拉长。
江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东京湾的货轮正吐出丝绸般的浪痕，羽田机场的飞机如同发光的种子划过天际。更远处，新宿的高楼群像水晶簇般刺向天空，而他们脚下，电梯井道里的钢索反射着细碎的光斑，如同坠落的银河。
在纪念品商店，她试戴了各种夸张的猫耳发箍，最后买了个会发光的星空棒棒糖。“不是我要吃，”她一本正经地解释，“是买给等会儿要遇到的流浪猫的。”
正午的上野公园落满樱花。楚晚卿在草坪上铺开便当，每打开一层食盒都要配上夸张的音效：“噔噔！妈妈特制玉子烧~，锵锵！便利店限定款三明治~”
有鸽子落在她脚边，她就掰碎面包喂它们，还偷偷给最胖的那只起名叫“部长”。当风吹落一阵樱花雨时，她突然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轻轻放在江离的便当盖上。
“樱花调味料，独家限定~”
午后阳光渐烈，两个人躲在博物馆的阴影里吃冰淇淋，鼻尖沾到奶油也浑然不觉。在国立科学馆的恐龙骨架前，她模仿暴龙的姿势张牙舞爪，吓得旁边的小学生哇哇大叫。
日落时分，他们坐在隅田川的游船上。楚晚卿趴在栏杆上，望着两岸渐次亮起的灯火。暮色中，她的侧脸被晚霞染成蜜桃色。
楚晚卿从包里掏出两个小小的御守，将绣着金鱼的那个塞进江离手心。
“浅草寺的限定款，”夜风吹起她的鬓发，“据说能带来像金鱼一样七秒就忘记烦恼的好运哦。”
阳光突然被云层过滤成柔和的纱雾。楚晚卿的侧脸在光影中变得透明，能看清她睫毛下细小的血管在跳动。当云影掠过东京湾时，她突然轻声说：
“从这里看的话...连塞车都像星星在闪烁呢。”
暮色渐浓时，整座城市开始点亮。楚晚卿趴在窗边，看着路灯如珍珠项链般逐颗亮起。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东京塔初亮的瞬间，像盛住了坠落的夕阳。
………
“快点快点！再晚就赶不上夜场游行了！”
楚晚卿拽着江离的手腕往前跑，她扎了双马尾，发梢随着步伐一跳一跳的，在霓虹灯下泛着蜂蜜色的光。着装换了一件印着卡通恐龙图案的宽松卫衣，下身是牛仔短裤，白色长袜拉到膝盖，袜口还绣着小小的草莓图案。跑动时，她腰上挂着的皮卡丘零钱包叮当作响。
东京迪士尼的夜晚比白天更亮。城堡在无数射灯下变成流动的糖果色，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砂糖雕塑。空气中飘着爆米花的甜香和棉花糖融化的气息，混着远处过山车呼啸而过的尖叫声，形成一种奇妙的，令人眩晕的乐园氛围。
“那个！一定要坐那个！”
楚晚卿突然停下，指着矗立在夜色中的巨雷山过山车。轨道蜿蜒如龙脊，车体正从最高点俯冲而下，游客们的尖叫像被拉长的电子音效。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睫毛上沾着一点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彩带碎屑。
排队时，她踮着脚给江离看手机里刚拍的照片，背景是灰姑娘城堡，而她故意做了个夸张的鬼脸，鼻尖上还沾着刚才吃可丽饼留下的奶油。
“待会下落的时候一定要睁开眼睛哦，”她神秘兮兮地凑近，呼吸间带着草莓泡泡糖的甜味，“能看到整个乐园的灯光像星河一样铺开———”
过山车启动的瞬间，她的双马尾猛地扬起。在第一个俯冲时，她紧紧抓住了江离的手。
“哇啊啊啊——！！”
风声呼啸中，江离听见她混合着尖叫的笑声。正如她所说，在最高点睁开眼的刹那，整座乐园的灯火如碎钻般在脚下延展，旋转木马变成发光的漩涡，观光小火车如同流动的金线。而楚晚卿的侧脸被霓虹染成梦幻的粉紫色，睫毛上挂着因为速度太快而溢出的泪珠，却在笑——那种毫无保留的，纯粹快乐的笑容。
江离也跟着笑了，不知道是因为少女的情绪感染了他，还是他天生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新奇体验。
从过山车下来时，她的腿有点软，却还蹦跳着指向远处的爆米花摊，“那边有限定款的星际宝贝爆米花桶！”
夜间的花车游行开始时，她拉着江离挤到最前排。当米奇乘坐的飞船花车经过时，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会发光的猫耳朵头箍，不由分说地给江离戴上一个。
“这样才够沉浸感！”她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头上的耳朵正随着音乐节奏变换颜色。
江离看着她的样子哈哈大笑。
游行队伍中，白雪公主朝他们挥手。楚晚卿立刻用双手比出爱心回应，腕间的手链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在城堡烟花绽放的瞬间，江离看见她仰起的脸庞被映得忽明忽暗，瞳孔里盛放着整片星空的倒影。
“江离江离。”在离园的夜光游行队伍中，她突然转头，手里举着刚买的冰淇淋，鼻尖上沾了一点巧克力酱，“下次我们去海洋公园看水母吧？听说夜间的发光水母，就像...”
她思考了一下，突然用沾着冰淇淋的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发光的轨迹。
“像被撒在深海的星星。”
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和江离的重叠在一起。身后，乐园的霓虹依然璀璨，过山车的轨道在夜色中划出优美的银色弧线。而她的笑声混在离园的人潮中，像一串散落的，会发光的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