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盛世景象
待一切平息，李唯睁开双眼，先是抬手摸了摸额头那道疤痕，接着看向不远处倒地的奥萝拉。
刚想撑地起身，一阵剧烈的酸痛感传遍全身，四肢乏力难支。
这是法力透支的征兆，临战布阵终究还是太极限了。
稍作调息后，李唯扶起昏迷的奥萝拉。
伸手搭上她的颈脉，脉象沉紧，节律不齐。再翻开眼睑，眼底有道清晰的黑线，瞳孔涣散无神。这是邪气入体的典型症状。
李唯重新将奥萝拉放平。
凝聚残余法力于指尖，先点合谷、太冲两穴，通淤滞；再点人中、少商、隐白，引邪气外泄；最后点回阳三穴，既百会、涌泉、神阙，助元神归位。
数息之后，奥萝拉猝然抽搐几下，咳出一大口紫黑污血，涣散的瞳孔逐渐凝聚。
按住她仍在轻颤的肩膀，李唯口诵《静神咒》的同时，用朱砂在其额头书下「敕令」二字。
奥萝拉明白这是在救治自己，乖乖躺着一动不动。
“好了，起来吧。”李唯起身退开半步：“感觉一下，身上还有哪儿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尤其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奥萝拉精神萎靡地絮叨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两只脚正暴露在空气中。
她默默穿好靴子，什么也没说。
李唯不觉有异，继续叮嘱道：“你受到了混沌影响，我虽帮你用《静神咒》祛除了邪气，但要完全恢复还需静养几天。”
奥萝拉闻言整张脸皱成一团：“是不是得喝药？你的药苦得要命！”
李唯沉默注视，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奥萝拉只好妥协。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糟糕，确实需要治疗，之所以多番抱怨，不过是想调整心情，缓解内心的恐惧。她甚至不愿回想方才的情形，也不敢询问对抗奸奇虚相的经过与结果。
逃避可耻，但有用。
“你的东西，收好。”李唯摊开手掌，那枚棱形水晶散发着幽幽的光。
刚才奥萝拉神智不清时，不小心将它遗失在了电梯缝隙，李唯帮忙捡了回来。
“谢啦！”奥萝拉接过水晶，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与索玛奶奶从垃圾堆里淘来的那些宝贝不同，这枚水晶才是氏族真正的圣物，据传从万年前流传至今。
可惜奥萝拉只知道它与灵魂有关，内部蕴含着强大的灵能，却不知道具体的用法。
接下来的时间，为避免节外生枝，两人仔细清理了电梯内密密麻麻的阵纹。李唯最后还焚了一炉香，祛除可能遗留的混沌气息。
做完这些，刚好听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上巢，到了。
即便尚未抵达真正繁华的中心城区，眼前的景象仍让李唯恍惚。
上巢与下巢真的处于同一个世界吗？
宽敞的街道干净而整洁，地面像是被精心打磨过，倒映两侧绿植的光影；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各具特色，每一幢都像是艺术品；穹顶之上，能够模拟天气变化的天幕取代了落后的氙气灯，为上巢居民带去了阳光这一奢侈概念。
而李唯最喜欢的是这里的空气，没有丝毫异味，还有股淡淡的松香，就连湿度与含氧量都精准调控到人体最舒适的数值。
他仿佛已经听到自己饱经摧残的肺部发出愉悦的呐喊。
“还不错吧？”奥萝拉抱臂远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没你这么镇静。”
“相当不错。”李唯并非贪图享乐之人，生活修行也只需一方静室，但此刻也必须承认，上巢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走！带你去开开眼！”奥萝拉拽着他，离开防卫军的控制区，直奔最近的车站。
完善的轨道交通贯穿整个上巢，地下有悬浮列车无声滑过，空中轨道悬挂着胶囊车厢，花样繁多的交通工具为人们提供了便捷的出行方式。
实际上，下巢也有同样的设施，只是历经岁月侵蚀，既缺乏必要的维护修缮，又常遭人为破坏，如今早已沦为摆设，连铁轨大多也被拾荒者拆解变卖，废弃站台变成了流民栖身的窝棚。
反正李唯在下巢待了那么久，没听说谁出门是坐列车的。
“你说开眼的地方不会是车站吧？”
“怎么样，没见过吧！”奥萝拉眼睛亮的吓人：“这些列车速度快，载货量还大，可惜各个巢区轨道不互通，不然我说什么也得几弄辆玩玩！”
“就当我没见过吧。”李唯没打击她的兴致。
买票、进站、候车、找座，一系列熟悉的流程让他恍惚回到了第一世，那个朝九晚五的平凡人生。
原本乘车时还有种故地重游的兴奋感，可随着深入城区，李唯的神情也愈发凝重。
车窗外，本该是绿植成荫的绿化带全部被铲平，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麦田与菜畦。居民们手持农具，在同一块地上播种与收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孩子们在金黄的麦田里嬉笑玩耍，老人在高耸的禾苗下纳凉休憩。哪怕是阳台、花圃这些本应装饰生活的小空间，也都挤满了茂盛的作物。
集市上人声鼎沸，各式面点甜品的香气浓得发腻，曾经昂贵的精致点心，如今半卖半送。
商贩们热情招揽，主妇们精挑细选，孩童们举着蛋糕追逐奔跑，好一副居民幸福，无人忍饥挨饿的大同景象！
上巢的情况，远比下巢更严重。
奥萝拉却见怪不怪：“你早该想到的，上面人吃撑了才会扔点残羹剩饭给下面。”
她指着窗外正源源不断装载粮食的浮空货船：“这些作物的产量大概比我们想像的还恐怖，塔尖和上巢根本消化不完，甚至没有足够的地方存放，只能往下巢塞，顺便捞一波名望。而且你注意到没有？送去下巢的都是大麦之类的粗粮，更可口的精粮会流去哪儿，不用我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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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到帝国主要粮食作物是什么，就用地球作物替代了，理解那个意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