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4章 靡靡之音
回到南锣鼓巷家中。
林如心第一件事就是要剥夺苏文天的财权。
“交出你的收入,以后家里我来管钱!”
林如新叉着腰,努力扮演一个悍妇的角色。
可她太温柔,反倒有一股撒娇的味道。
“对,交钱!”
小丫跟着瞎凑热闹,其实他才不关心谁管钱。
说完这句话,撒腿就跑了出去:“我去找他们玩了,吃饭记得喊我。”
半个多月没见着自己的“马仔”们,小丫已经按捺不住。
看着小丫的背影匆匆跑出屋门,苏文天立刻露出一副舔狗的卑微样子:
“好好好,谨遵娘娘懿旨。”
他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嗯,这才像个乖宝宝。”
家里只剩下二人,林如心的话也带了三分暧昧。
“那你怎么奖励乖宝宝呀?”
苏文天迅速变脸,像一个泼皮无赖,一步一步逼近林如心。
“牛氓,你离我远点儿!”
林如心一脸娇羞假装害怕,小手迅速拆开信封。
厚厚一叠钱,林如心没抓住,全都掉在了地上。
“天哪,这是多少呀?”
林如心根本没想到,信封里能抽出这么多钱。
“300多吧。”
苏文天说的轻描淡写。
“300?”
林如心一个惊呼,又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
1979年,城市居民平均月均收入只有30多,最好的上海也就50元。
人家一个月拼死拼活才挣30元,你苏文天去香江十几天就赚300多元?
香江的钱这么好赚吗?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林如心低头捡钱。
不对,这钱怎么长得不一样呢?
拿起一张钱翻来覆去摆弄:“这是什么钱?”
“港币。”
看着林如心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苏文天美滋滋的回答。
“哦,这就是港币啊。合咱们多少钱?”
林如心一张一张地数着问。
苏文天想了想:“具体数记不清了,大概是1:5左右吧。”
林如心点点头:“十几天就赚60多元钱,不少了。”
显然,按照大概汇率换算完之后,林如心冷静多了。
苏文天嬉笑地看着林如心:“我说花姑娘,你算反了。”
林如心抬头看一眼苏文天:“反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不是说……1500元?”
“差不多吧。”
“啊?啊!不是……天哪!”林如心有点崩溃。
林如心想站起来,没站稳,反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家有没有这么多存款,反正长这么大是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林如心坐在地上发呆,苏文天干脆也一屁股坐在她对面。
“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苏文天脸上带着坏笑,调戏的伸出一根指头抬起林如心的脸,在他的唇上偷袭了一下。
林如心紧紧抓着那一沓钱,连被偷吻都无动于衷。
“发达地区的钱这么好赚吗?”
过了好一会儿,林如心才缓过神来。问了一句前不着天前后不着地的话。
好赚吗?这让苏文天怎么回答?
说好赚。这每一分钱都是他用两世的经验和这条小命拼来的。
说不好赚?这几百元钱,不过是他此行的九牛一毛而已。
苏文天就知道,一下子拿出太多的钱,会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塌方。
其实这300元也不是苏文天专门为林如心准备,而是在香江花销购物剩下的。
“唉。”苏文天叹口气,把林如心扶起来,“把钱收好。来看看我带回来的东西吧。”
Walkman。
1979年刚刚上市,1980年10月才在内地市面上出现。
“这是什么?袖珍收音机吗?”
林如心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敢碰上面的按键。
苏文天拿过来“咔吧”一下按下键子,打开磁带舱盖子,将一盘磁带放入其中。
然后抓着林如心的一根手指按下播放键。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齐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夜来香
我为你歌唱
啊……】
一股婉转浅轻、甜蜜温润的歌声便流淌了出来。
只这一小段浅吟低唱,林如新的心化了,腿也软了。
听着样板戏和铿锵音乐长大的林如心,听过最温柔的音乐,不过是《让我们荡起双桨》之类,哪曾感受过这等缠绵之声?
“这,这是什么歌?”林如心问话的声音像水一样柔。
“这首歌叫《夜来香》,歌手叫邓丽君。”
“啊?!这就是靡靡之音啊。”
林如心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音乐关了,他可不想让人举报偷听秘密,影响入学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文天笑着掏出耳机,一头插在Walkman的耳机孔上,另一头两个听筒,一个戴在林如心耳朵上,一个戴在自己耳朵上。
迷迷之音再度响起,但这一次,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林如心闭着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感叹的说:“Walkman,这东西真好。”
苏文天说:“我更愿意叫他随身听。”
随后,苏文天拿出一套美国产的学英语教程磁带。
随后又拿出一大包各色时尚服装。
苏文天拿出其中几件儿,指定是送给林如心的。
其余的让林如新自己选,选剩下的可以送给丈母娘和两个大姨子。
当然,化妆品、时尚装饰也不会少。
像变戏法一样,苏文天不断超出各种先进东西。
最后竟掏出一对情侣表。
“我们在乡下举行婚礼的时候,也没给你买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文天说着把女表戴在林如心手腕上,另一只表自己带上:“这就算我给你补的礼物吧。”
林如心的眼泪刷的流下来,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物质的女孩,可为什么今天这些东西让自己如此感动?
林如心低头看腕上的手表,可泪水模糊了双眼,擦好几次,也看不清。
他干脆一把抱住苏文天:“等我们下次正式举办婚礼的时候,作为新婚礼物吧。”
苏文天紧紧抱着林如心:“不用,我还有更好的礼物。”
“是是什么?”林如心带着哭腔笑问。
“保密。”
……
九月的阳光烤的皮肤刺痛。
燕京大学牌楼上那剥落的朱漆,仿佛都是这狠毒的太阳晒脱。
苏文天站在燕大门口,慢慢仰起头,一切似乎都跟上次不太一样。
“燕大,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