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学
差不多一刻钟过后，德安公主在婢女的搀扶下从后面走了出来。头上插满了金钗，尤其是那步摇上还镶嵌了一颗红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陈昭雪看了看女儿头上的发钗，不由得表情一滞。
“走吧。”
德安公主的马车也比宋府的马车大了一圈，两辆马车疾驰在街道上，很快到了尚书府。易尚书的夫人尤氏早已携各府夫人女眷等候在门口，德安公主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德安公主安好！”尤氏赶紧上前行福礼，各府的夫人女眷也纷纷上前行礼。
看着有一双母女跟在德安公主身后，尤氏迎了上去，牵起了陈昭雪的手。
“这位就是驸马爷的妹子吧？”尤氏打量着陈昭雪。
德安公主侧过身来，指着陈昭雪说道：“她是宋侍郎的夫人陈氏，那女孩是我外甥女宋春明。”
几人寒暄几句，陈昭雪便被尤氏带着去认识其他夫人了，宋春明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德安公主看到之后，吩咐苏瑾：“带她去找那群女孩玩罢。”
京城的赏花宴可不仅仅是赏花，年轻的女孩们聚在一起玩着跳百索，对花辞等等游戏。苏瑾带宋春明过去的时候，女孩们正在玩对花辞。
苏瑾在给女孩们介绍了宋春明之后，又一一把在场的女孩为宋春明做了介绍：“这位是周将军之女周令月，这位是薛丞相之女薛如，姚国公之女姚惜梦……”
“苏瑾姑姑，其余的人我来给宋春明介绍吧。”薛如上前拉住宋春明的手。
“行，那我就把宋春明交给你们了，你们好好玩罢。”
女孩们相互行礼之后就算是认识了，大家继续玩对花辞的游戏。
“春明，你可曾读过什么诗书？”
“不曾读过。”
“那关于花草的成语总会一些吧？”
“略识得一些。”宋春明本想说不大会，但是又怕女孩们不带她玩，所以咬牙说自己会一些。
“行，那这一轮就不对诗句了，咱们对成语。规则就是说出含有花或者草的成语，每说出一个就可以从我这里拿走一支花材。集好花材就可以插花了，最终谁插的花最好看谁赢。宋春明，你可听懂规则了？”
“听懂了。”宋春明心虚不已，且不论成语她知之甚少，就连这插花她也是从未学过，不知道要怎样制作。
“好，这轮我做监令，这彩头嘛，就用这只银簪来当吧。”薛如从婢女手中接过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支工艺复杂的银簪。除了周令月和姚惜梦神色如常，其他女孩都流露出艳羡的目光。
“好，那我就给你们开个头罢，梨花似雪。”
“榴花似火。”
“梅花灼灼。”
“桃吐丹霞。”
女孩们依次说着成语，依次取着花材。宋春明勉勉强强地对上了几个，之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了。看着自己面前少得可怜的花材，一双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插花的环节更是不得章法，宋春明只能乱插一气。花枝高高低低十分不和谐，宋春明自己看了都摇头。
“哎呦，你这花插得太标新立异了！”一个女孩看到宋春明的插花，大声地嚷嚷起来。
宋春明羞得满脸透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她这几支花材能插成这样就不错了。”另一个女孩看似帮宋春明圆场，但其中的讽刺意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好了，大家来评评谁插的花最好看？”薛如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周令月的这个不错，错落有致，颜色匀称。”
“姚惜梦的这个也不错，这一圈粉红的点缀真是太绝妙了。”
女孩们讨论了半天，争论不出高低，最终一致决定让监令薛如来选。
薛如仔细地观察着被推举出来的两份插花，然后指着姚惜梦的那一份说道：“我更喜欢惜梦的这一份，这簪子就归她所有了。”
刚才支持姚惜梦的女孩们纷纷上前祝贺，而支持周令月的女孩们则愤愤不平，在后面小声地嘀咕着。
“谁不知道薛如和姚惜梦她俩关系好啊，这也太偏心了吧。”
“就是，令月的花更漂亮，她们还睁眼说瞎话。”
不过周令月并没有说什么，她神色如常。
接下来的几轮大家轮流做监令，周令月这才赢了几把。不过宋春明倒是一次也没赢过，甚至后来由于她实在对不出来成语，而被女孩们挤到了圈外。
陈昭雪这边也没比宋春明那边好到哪去，相对于女孩们直来直去的排挤，夫人们在试探陈昭雪的虚实之后，就只剩敷衍的应付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宋春明有些委屈。
“娘亲，为何她们都知道的那么多，在她们面前我好像一个傻子。”
“娘亲也没想到京城的女子也饱读诗书，咱们在密州的时候也不用这般。”
“那咱们回密州吧。”
“说什么傻话，怎么能遇到困难就逃避。”
“那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多学多看罢。”
“那我跟谁学？让父亲也给我请个西席先生吧。”
“干嘛要多花一分钱，家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刘先生吗。回去我同你父亲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你上学堂跟刘先生学些文化，娘亲的文化也不高，教不了你太多的东西。”
宋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晚膳。
陈昭雪从婢女的手中接过筷子给宋世坚布菜。
“怎么了？”宋世坚看到陈昭雪如此殷勤，有些疑惑。
“这是我做的卤牛肉，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不错。”宋世坚夹起一片塞进口中。
“还有这个……”
“有话能不能直说？”宋世坚打断了陈昭雪。
“是关于明儿的……”陈昭雪看了一眼宋春明，宋春明正在低着头拨着碗里的米粒。
“明儿怎么了，你快急死我了！”
“父亲，我想去学堂跟刘先生学习。”看着母亲为难，宋春明主动提了出来。
“噗！你要参加科举考试啊？”宋文博笑了出来。
宋世坚皱了一下眉头，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