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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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蓑衣客

定远侯的老家位于姜朝十三州之一的徐州东海郡清风镇,前些时日,黎伯就是回来从官府手里把房产买回来,并整合之前侯府的暗中力量,吩咐了一些人暗中保护姜婉姜玉的安全。虽然被抄家,但是暗处的财产也够姜婉一辈子吃喝不愁。

由于是坐的马车,行了半月才到清风镇,到时已近酉时。“小姐先在此等候,我去栓马,等下带小姐先去逛逛。”黎伯道。

姜婉下了车,看见石碑上模糊的清风镇几个大字,心里安定了不少,镇子人来人往,一片祥和。“小娃娃,这里是清风镇吗?”姜婉一怔,只见旁边一个老人家向她搭话。老人衣衫褴褛,发须苍白,一条伤疤从左眉直到右脸,身上弥漫着一股臭味。姜婉心想,不会遇到“拍花子”了吧。“是的,老人家,这里就是“清风镇”,姜婉表面镇静的回答,脚步慢慢的往后退,眼角余光不断的找寻着黎伯的身影。“小娃娃莫怕,老朽不是恶人,这清风镇是否有着一户姓姜的人家。”老人眯眼看着姜婉问道。“我对这里姓姜的人不太熟悉,老人家还是问问别人吧。”姜婉转身想要离开。老人却又开口:“等一下小娃娃,老朽怎么看你有些眼熟,令尊可否姓姜?”姜婉心中警惕,还是平静的说道:“老人家认错人了,家父姓李。”恰逢这时栓马的黎伯回来了。看见这老人,惊愕道:“您是……”老人看到黎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打断道:“回去再说。”

姜婉不解的跟着二人回到姜家,但是门口牌匾写的确是“李府”。“李府”不算奢华,却也是二进院,但只有几个婢女与护院。到了正堂,黎伯连忙行礼,“老奴拜见太爷。”这邋遢老人点点头,“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可惜了我这徒儿,竟被构陷至此,若非老朽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定要让那奸相为我徒儿陪葬。”姜婉惊讶,这是父亲的师父?怎么是这个样子?但他对姜临川的态度有些感动。老人转头心疼的对姜婉说道:“你就是小川的女儿吧,真是苦了你了,孩子。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我怎么没有看见她?”姜婉闻言不禁鼻尖有些酸,然后将事情告诉他。老人听完叹息道:“也好也好,李家向来都重情义,你妹妹在那里,一辈子也衣食无忧。对了,还没告诉你我是谁,我是你父亲的师父,江湖人称‘蓑衣客’。”姜婉闻言心中大骇,之前在书上看见过,蓑衣客来历神秘,早在太宗年间便有他的传闻,而且武功高深,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竟然是父亲的师父,姜婉连忙跪下磕头,老人见状连忙将其扶起,“好孩子,你这是干嘛。”“师公,可以和我说一下我父亲以前的事情吗?”姜婉说道。黎伯见爷孙俩叙旧,告退去准备晚膳去了。

老人双目浑浊,回忆道:“大概20年前,我游历天下,偶然遇到你父亲,见其聪慧就收做弟子,后来边境起了战事,你父亲毅然去参军,军功卓著被先帝策封定远侯,迁去京都。我也继续去游历天下,后来听闻你父亲被奸相构害,本想拼上我这把老骨头,为你父亲报仇,又想着你父亲可能留有后手,这才回来此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出门扯着嗓子说道:“黎伯,再帮我烧壶热水。”

姜婉听罢,含泪跪在地上说道:“师公,婉儿虽为女子,但每每想到父母惨状,便难以入睡,婉儿斗胆,请师公教授武艺,日后为我父亲报仇雪恨。让爹娘的灵魂得以安息。”老人赶忙扶起姜婉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学武本就辛苦,况且女子身体生来比男子弱,想要学好武艺,更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之苦啊。”“婉儿能吃苦的,只要可以为爹娘报仇,婉儿什么苦都愿意吃。”姜婉坚定道。老人见此,也不再拒绝,“好孩子,我依你便是。明日开始,我便传你武艺。”

次日天蒙蒙亮,姜婉便被老人叫了起来,吃完早膳过后,便带入院子里。

“孩子,我先给你讲解一下习武的常识,武功一般分为,内功和外功,境界分别为三流武夫:身体素质较好,掌握一些基本的武术技巧,与三五平常人搏斗可不落下风。二流高手:内力初成,能够运用内力进行攻击和防御,平常十人不能近其身。一流高手:内力深厚,招式精妙,可鏖战三日而不力竭。顶尖高手:内力化为真元,能够运用真元进行远程攻击,甚至隔空伤人。再往上就是宗师,到了这个层次,可将体内真元化为护体罡气,寻常刀兵不能破其身。再往上就是圣人境界,不过,圣人境界只存于传说之中,我游历天下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虽然境界是这么划分的,但是真当实战,还是要以所习功法,刀剑品质等来具体评估,越级而战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老人抚了抚胡须,慢慢讲解。

姜婉越听越兴奋,一副向往的神色,看向老人:“师公,那您是不是宗师境界呀?”老人笑道:“我吗?二十年前就是了,一直游历天下就是为了寻找突破的契机。可惜这么久了,还是没能找到,这辈子怕是无望喽。”姜婉闻言,对这老人更加好奇,尤其是老人脸上的刀疤,到底是谁能伤到这么一位人物。老人摸摸她的头笑道:“习武不可一蹴而就,要循序渐进,只有功底扎实,以后才可走的更远。”姜婉点点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学成。老人拿出一本陈旧的书递给姜婉说道:“这是我师父当年传我的,没有名字,分为五层:小成,大成,化境,无上,入圣。内功最重要的是调息,日积月累,慢慢修出内力。我先教你站桩,而后与你讲解这内功修行,二者合一,才可更快修出内力。”

姜婉随着老人的指导站桩,还没过一刻钟,她的双腿就已经在发抖打颤,她一边咬牙坚持,一边努力随着内功口诀调节呼吸。半个时辰过后,姜婉有些意识模糊,但仍然没有倒下老人在一旁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想道:“当年小川学武,第一天坚持半刻钟便倒下了,这孩子的意志力,当真不可小觑。很快,姜婉站桩就一个时辰了,就在快要倒下时。老人出声道:“可以了孩子,欲速则不达,休息一会吧,今早就到这里。”

吃完午膳后,老人却没有让姜婉继续站桩,而是教其柔韧性的训练,很快,院子里就传出了一阵阵惨叫……

傍晚吃完饭后,姜婉拖着沉重的身躯走进了房中,黎伯早就让婢女准备好衣物,和一桶黑乎乎的热水放在房中。姜婉顿时有些兴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可以强健筋骨的药浴吗?连忙跳入桶中。事实上也正如姜婉所想,里面正是老人配制的药浴,不仅有强健筋骨的效果,而且还能促进气血运行和内功修行。

次日清晨,没有姜婉想象中的这么难受,肌肉除了有些酸疼之外,也没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