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连环计
虎牢关前，孙飞单骑叫阵已有七日。他脱去铠甲，赤着上身，手持影魔刀在关下驰骋，骂声如雷。
“宇文都！缩头乌龟！有种出来再战三百回合！”
“西凉的好汉都死绝了吗？让一个软蛋守关？”
“你宇文家的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关上守军面色铁青，却无人敢出战。宇文都站在城楼内，透过箭窗望着关下耀武扬威的孙飞，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将军，让末将去取他首级！”副将王方按捺不住。
宇文都摇头：“东方傲诡计多端，此乃诱敌之计。传令下去，坚守不出，违令者斩！”
傲来军大营内，东方傲盯着沙盘上的虎牢关模型，眉头紧锁。钱羽掀开帐帘走进来，铠甲上沾满尘土。
“又失败了？”东方傲头也不抬地问道。
钱羽卸下佩刀，重重坐在凳子上：“西门地道被他们发现，折了十几个弟兄。宇文都这厮防守得滴水不漏。”
孙飞骂阵归来，浑身大汗淋漓，抓起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大哥，那龟儿子死活不出来，我嗓子都骂哑了！”
东方傲揉了揉太阳穴。虎牢关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宇文都又坚守不出，长期对峙下去，军心难免动摇。
“报——”一名亲兵跑进大帐，“粮官说军粮只够半月之用。”
帐内气氛更加凝重。谢海诺端着药碗悄悄进来，看到众人神色，轻声道：“傲哥哥，该换药了。”
东方傲臂上的箭伤已经愈合大半，但谢海诺坚持每日为他换药。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绷带，动作娴熟而轻柔。
“海诺，你说这虎牢关要怎么打？”东方傲突然问道。
谢海诺手上动作不停：“我一个女子，哪懂这些军国大事。”
“你自幼聪慧，常有独到见解。”东方傲转头看她，“但说无妨。”
谢海诺沉吟片刻：“强攻不得，久围不利，不如……设法让宇文都自己出来？”
钱羽摇头：“试过了，那厮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
东方傲却若有所思：“让宇文都自己出来……”
次日清晨，东方傲换了一身布衣，携谢海诺出营散心。连日征战，他难得有机会陪伴心上人。
初夏的原野上，野花星星点点。谢海诺采了一束淡紫色的野菊，编成花环戴在头上，笑靥如花。
“傲哥哥，你看我好看吗？”
东方傲凝视着她被朝阳镀上金边的侧脸，一时恍惚。三年前长沙城破时，他以为永远失去了这个笑容。
“好看。”他轻声道，伸手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草叶。
两人信步来到一处小镇。战乱年代，镇上车马稀少，但茶馆还开着，三三两两的客人低声交谈。
“进去坐坐吧。”东方傲拉着谢海诺走进茶馆。
茶馆内光线昏暗，一位白发老者独坐角落，面前摆着一盘残局。老者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正自斟自饮。
东方傲不由多看了几眼那盘棋局，黑子看似被白子团团围住，却暗藏杀机。老者察觉他的目光，抬头微笑：“小友也懂棋？”
“略知一二。”东方傲拱手。
老者伸手示意：“何不手谈一局？”
谢海诺轻轻推了推东方傲：“去吧，我正好去集市买些药材。”
东方傲落座，执黑先行。几手过后，他惊讶地发现老者棋风诡异，看似散乱无章，实则环环相扣。
“小友心事重重啊。”老者落下一子，“可是为虎牢关发愁？”
东方傲手指一顿：“老先生如何得知？”
老者笑而不答，又下一子：“宇文都十五万大军，据险而守，确实难对付。”
东方傲心中警觉，手按上腰间暗藏的匕首：“阁下究竟为何人？”
“不过是个爱下棋的老头罢了。”老者捋须笑道，“小友可听说过‘连环计’？”
“连环计？”
老者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要害处：“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环环相扣，令敌应接不暇。”他指向棋盘，“就像这局棋，看似无路可走，实则三步之后，白子必败。”
东方傲凝视棋局，突然眼前一亮：“原来如此！”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给他：“老朽闲来无事，写了些用兵心得，或许对小友有用。”
东方傲展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兵法要诀。当他抬头想道谢时，老者已不见踪影，只在桌上留下一枚白玉棋子。
“奇怪……”东方傲环顾四周，茶馆老板说从未见过那位老者。
谢海诺采购归来，见东方傲神色有异：“怎么了？”
东方傲握紧竹简：“海诺，我想我知道该怎么破虎牢关了。”
当夜，傲来军中军帐内灯火通明。东方傲将竹简上的计策详细讲解给钱羽和孙飞听。
“好一个连环计！”钱羽拍案叫绝，“一环扣一环，宇文都就算识破第一计，也躲不过后面几计！”
孙飞挠头：“大哥，我还是不太明白。”
东方傲耐心解释：“第一计，示弱诱敌。明日三弟再去叫阵，但这次要诈败而逃，让宇文都觉得我们军心涣散。”
“第二计，断其粮道。二弟率精兵伏于关后小道，截击他们的运粮队。”
“第三计，离间军心。我已派人混入关中，散布谣言说宇文都私通我军。”
孙飞眼睛一亮：“最后宇文都进退两难，要么出战，要么被自己人干掉！”
“正是。”东方傲点头，“但切记，每计间隔三日，给宇文都思考的时间，让他越想越疑，越疑越乱。”
三日后，孙飞再次来到关前叫阵，但这次他故意显得疲惫不堪，骂声也有气无力。关上守军嘲笑不已，孙飞“大怒”冲上前去，与出关迎战的王方“激战”三十回合后，“不敌”败走。
宇文都站在城楼上，眉头紧锁：“奇怪，孙飞怎会如此不济？”
副将兴奋道：“将军，探马来报，傲来军粮草将尽，士兵逃亡者甚众！此乃天赐良机啊！”
宇文都摇头：“东方傲诡计多端，不可轻举妄动。”
又三日，钱羽成功截获西凉军一支运粮队，将粮草尽数焚毁，只放几个残兵逃回关中。宇文都闻报大惊，军中粮草只够十日之用。
“将军，末将愿率精兵夺回粮道！”王方请命。
宇文都犹豫不决：“再等等看……”
第三计随即展开。关内突然谣言四起，说宇文都与东方傲暗中往来，故意断粮以削弱军心。更有传言称，宇文都准备献关投降，换取荣华富贵。
宇文都斩杀了几名传播谣言的士兵，但流言愈演愈烈。军中将领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处处提防。
第七日清晨，关内突然大乱。东方傲在营中望见关上旗帜混乱，喊杀声四起，知道计策已成。
“全军准备，但不必进攻。”他下令道，“今日当不战而胜。”
果然，午时刚过，虎牢关大门缓缓打开。王方带着一队亲兵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宇文都出关投降。
“东方将军！”王方跪地献上降书，“我等被宇文都蒙蔽，今已擒获此贼，愿献关投降！”
原来关中将领误信谣言，发动兵变擒获了宇文都。东方傲亲自为宇文都松绑：“宇文将军，得罪了。”
宇文都面如死灰：“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东方傲摇头：“将军勇武过人，若能归顺，共襄义举，实乃天下苍生之福。”
宇文都冷笑：“要某投降？除非……”
他话音未落，突然暴起发难，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东方傲！电光石火间，一道银光闪过，孙飞的影魔刀后发先至，将匕首击飞。
“找死！”孙飞怒喝。
东方傲摆手制止：“罢了。宇文将军忠义可嘉，放他走吧。”
宇文都难以置信：“你……当真放我走？”
“他日战场相见，必不留情。”东方傲转身下令，“全军入关，不得扰民！”
虎牢关内，百姓惶恐不已，家家闭户。东方傲下令全军驻扎城外，只带亲兵入城安抚。
“诸位父老，”他站在街心高声道，“傲来军至此，只为讨伐国贼，还天下太平。我军纪律严明，不取百姓一针一线，望各位安居乐业，不必惊慌。”
起初无人相信，直到看到傲来军士兵真的秋毫无犯，甚至帮老弱挑水劈柴，这才渐渐放下戒心。
次日，东方傲亲自带领一队士兵到城郊帮农民收割麦子。他脱下铠甲，卷起袖子，挥汗如雨。谢海诺和周诺彤也带着女兵们为田间劳作的百姓送水送饭。
“这……这真是兵吗？”一个老农揉着眼睛，不敢相信。
钱羽接过老人手中的镰刀：“老伯歇着，这些活我们来做。”
一个月过去，虎牢关焕然一新。傲来军修好了破损的城墙，疏通了堵塞的水渠，甚至开办了学堂教孩童识字。百姓们从最初的恐惧变为由衷拥戴，不少青年主动参军。
中军帐内，东方傲看着各地送来的军报，眉头舒展：“黄巾余孽在宛城集结，是时候彻底铲除这些祸患了。”
钱羽摩拳擦掌：“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孙飞笑嘻嘻地问：“大哥，这次用什么计？”
东方傲展开地图，手指点在宛城位置：“这次，我们要堂堂正正，以雷霆之势碾压敌军！”
帐外，夕阳西下，新招募的士兵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响。平定天下的征程，即将迈入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