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走！快走！
“那是1947年浇筑的防空洞。”
马泽谦突然插话，他的西装左肩已被血浸透，“黄三的祖父是肉联厂首任厂长。”
寸头女子掌心雷符轰入地面时，吕乾正蹲在冷库角落检查青铜棺椁。
棺底刻着的花纹在血迹里若隐若现——是幅用尸油绘制的堪舆图，精确标注出吕家老宅与肉联厂的地下连接通道。当指尖触碰到某条蜿蜒的虚线时，饕餮纹突然如遭雷击般收缩。
【检测到龙脉残痕】
【风水格局：地煞烛龙（已断裂）】
视网膜数据闪烁间，吕乾忽然听见地下传来痛苦的嘶鸣。那声音像极了老宅铜铃破碎前的哀嚎，但更加宏大，仿佛整片大地都在震颤。
“不是说龙脉只是风水象征吗？”寸头女子踢开碎石堆，“怎么听着像活物...”
她话没说完就被突然隆起的地面掀翻。吕乾眼睁睁看着水泥层如波浪般起伏，裂缝中喷出腥臭的黑雾。雾气凝结成蛇形，头生鼓包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马泽谦的罗盘突然爆裂，碎玉划破他脸颊：“化煞成形...这是要蜕变成魃啊！”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黑雾构成的蛇影突然睁开双眼——那是两团跳动的幽蓝鬼火。雾蛇昂首冲向夜空时，肉联厂所有玻璃制品齐齐炸裂。
吕乾左臂的饕餮纹突然自主暴起，在他皮肤上拼出东汉篆字：【吞噬地煞可得烛龙瞳】。没等他理解这提示的含义，识海里突然响起董卓沙哑的狂笑：“好东西！当年某在凉州见过类似的！”
魔气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吕乾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他纵身跃入最大的地缝！
坠落感持续了不到三秒。
吕乾重重摔在黏腻的甬道里，腐臭味熏得他险些呕吐。饕餮纹自动结成口罩状的过滤网，同时释放出微光。借着这青幽幽的照明，他看到甬道壁布满人工开凿的痕迹，每隔十步就嵌着具风干的童尸。
这些孩童遗骸都被摆成盘坐姿势，天灵盖上插着锈迹斑斑的铜钉。他们空洞的眼眶集体朝向甬道深处，仿佛在凝视某个恐怖的存在。
【锁龙桩】
【邪术：以童子骨钉截断地脉】
来自阵心天赋的解读让吕乾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叮嘱酉时不能喧哗——这些童尸就是黄家布下的“钉子”，每到酉时阴气最盛时就会“活”过来汲取地脉精华。
而现在，被激怒的地脉正在苏醒。
隧道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的声响，潮湿的腥风扑面而来。吕乾后背紧贴洞壁，看见黑暗中有个火车头大小的黑影正在缓缓蠕动。那东西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小型旋风，刮得童尸们衣袍猎猎作响。
“原来如此...”
吕乾恍然大悟。
黄三祖辈建肉联厂根本不是为做生意，而是用屠宰场的血煞之气喂养这条被囚禁的地脉！所谓借命炼尸，不过是把吕家人当作活体祭品！
当他思考时，突然发现黑影的蠕动作停滞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滴答…滴答…在死寂的隧道里格外刺耳。
吕乾的瞳孔骤然收缩。
借着饕餮纹的微光，他看到滴落的根本不是水——是血！
浓稠的血浆正从所有童尸的七窍渗出，顺着洞壁沟槽汇向深处。更恐怖的是，那些干瘪的孩童面孔此刻竟浮出诡异的微笑。它们风化千年的声带震颤着，合唱般呢喃同一句话：
“时辰到…分食龙…”
咔啦！
隧道尽头突然亮起两盏幽蓝鬼火。
那根本不是灯火，而是某种生物睁开的眼睛！
吕乾浑身的汗毛倒竖。在鬼火映照下，他终于看清了黑影的全貌——那是条被数十根青铜锁链贯穿的巨蟒。但细看就会发现，蟒身是由凝实的地脉阴气构成，鳞片间流淌着岩浆般的金色液体。
“地脉化形…”
来自董卓的记忆碎片闪现：东汉初年，凉州曾现类似妖物，术士称其为“地煞烛龙”。
仿佛感应到活人气息，烛龙突然昂首嘶鸣。声浪震得洞顶碎石簌簌掉落，那些青铜锁链哗啦啦绷直。吕乾这才注意到，每条锁链都拴着一具吕氏先祖的干尸——最靠近龙首的，赫然是他爷爷吕晓安！
“爷爷！”
这声呼喊让烛龙动作一顿。
它缓缓低下头，鬼火般的眼睛盯着吕乾。近距离对视下，吕乾发现龙瞳里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无数重叠的吕氏族人面孔。
“原来是这样…”
电光石火间，吕乾参透了黄家的阴谋。
他们用锁龙桩困住地脉，再以吕氏血脉为媒介，将整条几乎枯竭的龙脉炼成延寿的“大药”。
吕乾盯着龙瞳中闪烁的人影，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烛龙呼出的腥气将饕餮纹凝结的过滤网腐蚀出好几个破洞，魔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他知道，眼前的烛龙不是真正的龙，而是诞生于地脉千年生机的拟态产物。
纵使被折断，纵使近乎枯竭，但即便是这种并非真龙的存在，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匹敌的！
【魔·董卓】的记忆正在催促他吞噬这条残缺折断的地脉烛龙。
而【炼气士·周瑜】则在时机保持着诡异的冷静，提醒着收服的可能...
“咯咯咯......”
诡异的声响打断了吕乾的思路。
锁链上的那些吕氏先祖干尸竟然开始抽搐了起来，尤其是爷爷的尸首，正在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开始蠕动，发出骨头摩擦血肉的刺耳声响。
“小子......”
开口说话的不是烛龙，而是爷爷！
此刻，爷爷尸体的嘴唇已经烂掉大半，但骨骼却在某种力量作用下保持着诡异的开合，发出不似人类的声响...
“爷爷？！”
吕乾虽然明白眼前的尸身很可能被某种怨气掌控，但还是忍不住失声叫道。
“走！快走！”
突然，那些锁链绷紧，正在吞噬活死人血液的烛龙再度发出摄人心神的嘶吼...
在这声浪之下，岩洞开始崩塌！
吕乾全身的魔纹自动组成防御姿态，在皮肤表面结成青黑色角质层。他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在碎石砸到头顶前，【阵心】天赋使他本能地找到岩层最薄弱处，猛地弓身撞向三点钟方向的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