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入
李原和梁宽穿过城区，城中各家各户皆门户紧闭，一队队府兵快速穿梭，大批相十门弟子已经不见踪影，不知是藏了起来还是从别的方向逃出了巫江城。
两人来到郡守府，远远地便看见“楚怀野”一脸狼狈地在和府兵说着什么。
以李原修仙者的感知，自然发现此人不是真正的楚怀野。
他快步走上前去。
侍卫长见到李原，脸色一喜，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拱手道：“李公子！”
李原看了一眼有些拘谨的“楚怀野”，疑惑道：“怎么回事？郡守府发生了什么？”
侍卫长叹口气，将此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李原。
李原听了有些奇怪：“那些贼子最终没有攻入郡守府，但楚大人还是死了？”
“是。”侍卫长脸色凝重：“而且楚大人死得极为古怪，似是被人掏心而死。”
李原刚想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没什么古怪的，他是被妖物杀死。那只妖物应当是楚香香怀的蛟龙之子。”
苏越君从门后走出，若有所思道。
李原心念电转：“他是想谋求半妖世家的地位。”
又问道：“楚香香呢？”
苏越君道：“也死了。”
李原一阵默然。
苏越君道：“你来得正好，这黑蛟被我打成重伤，现在是循着妖气去江中追杀此妖的最好时机，以绝后患。山河樽仍在府中安然无恙，就交给你保管了。”
李原摇头：“不，我和你一起去。”
苏越君微微凝眸。
李原简短道：“我从何家得到了一些东西，或许有助于击杀此獠。回头再和你解释。”
他转头问梁宽：“楚大人死了，现在顺位排名第二的主政官员是谁？”
“江淮郡学政，杨昌明。他常年住在城郊的白鹿书院。”
李原微微颔首：“劳烦宽爷把杨大人请过来。”
“对了李公子。”侍卫长突然插嘴道：“府中还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那头黑蛟分魂的魂牌。”他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测：“应当是那蛟龙之子从楚大人手中抢走了。”
李原皱起眉头：“这样一来，这黑蛟融合了魂牌中的分魂，便可恢复到全盛期。”
他思绪快速转动，忽然心头一跳。
“原来如此......或许这头黑蛟，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它想要的，或者说第一等的目标，并不是山河樽，而是它的分魂魂牌。”
“山河樽，只是一个幌子！”
“此妖身为官府供奉，飨食气运三十余年，修为境界大有长进，如今不甘再受控制，最终反噬了楚怀野。”
李原表情阴晴不定：“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但不论事实究竟如何，此妖融合分魂后，再联合那灭了云庐氏全族的云山柳树精，两个五品妖族，就当真有图谋山河樽的实力了。我等不可不防。”
苏越君轻轻点头：“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黑蛟身负重伤，杀了它。”
李原问府兵：“驻守巫江城的军中可有六品以上的高手？”
府兵回道：“统领刘大人武道修为在通明前期。他已率大部队赶回巫江城，今日应该就能赶到。”
李原略微沉吟：“那云山柳树精和相十门高手厮杀不知所踪，短期内应当没有卷土重来的实力。有刘大人带着众府兵拱卫山河樽，倒也足够。”
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校尉大人，李公子。”
李原转身一看，梁宽带着一名气质儒雅，不似官员，倒似夫子的中年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李原眼前一亮：“这位就是江淮郡学政杨大人吧。”
杨昌明苦笑着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听闻城中出事，老夫很快就动身赶来，怎料各处城门都被一伙江湖人士把持，不许出入，这才来晚了。”
他向李原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来的路上听说楚大人已经......”
李原点头道：“不错，楚大人被蛟妖所害，我和校尉大人正准备深入巫江杀妖。此事，还需要杨大人相助。”
杨昌明眼皮一跳，迟疑道：“要老夫如何相助？”
李原拱了拱手道：“请杨大人掌【分水印】、【浩然正气印】，协助我等镇压黑蛟。此獠狡猾，理当料敌从宽，务必以雷霆之势将其击杀。”
“这......”杨昌明犹豫了一阵，反复斟酌后，方才下定决心：“好。为了城中百姓，老夫就和你们走这一趟。”
“宜早不宜迟，那就即刻动身吧。”
巫江边上。
暴雨已停歇，天色依然阴沉。
李原顺手布下一座阴阳颠倒五行阵。
若水下有什么危险，他随时可以以【飞星】玄妙将自己三人救出。
杨昌明回望了一眼站在岸边的一众人等，咬牙举起【分水印】，官身气运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分水印】表面渐渐亮起灰光。
“你当真确定，此妖就藏身在那所谓的‘龙宫’里？”
苏越君轻声问道。
李原摸了摸下巴：“十有八九。”
苏越君道：“那就好，否则这黑蛟入水，妖气被江水冲刷，会变得极淡，哪怕能追踪，也要费一番功夫。”
就在这时，【分水印】亮到极盛，旋即射出一道灰光。
江面被此灰光照拂，江水登时分开，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
“杨大人，我来带路。”
李原带着杨昌明，施展出游虚步，率先进入豁口之中。
苏越君旋即跟上，待她遁入巫江后，豁口轰然合拢，溅起数丈高的水花，站在岸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
巫江水下。
一个不大的气室将李原三人裹住，向某个方向不疾不徐地移动。
周遭光线极为昏暗，哪怕以李原修仙者的目力，也只能看清几尺远。
他只能回忆着巫江水下脉系的分布，循着既定的方位，不断调整前进的方向。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三人进入一处水下窟窿。
水道自此变得越发狭窄，支脉变得越来越多，宛如蛛网密布，错综复杂。
杨昌明忍不住问道：“李公子，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可不要找错了。”
“没有错。”苏越君语气一凛，神色变得凝重：“好重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