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失的他
“我靠渐哥，学校旁边死人了！”室友方林攥着手机，忽然爆出一句话。
“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吗？”
“听我对象说的，那个倒霉蛋被人切成了几十来块，扔到学校旁边的水库里了！”
这家伙啥事干不好，但消息灵通，甚至猫学长家里多了几个孩子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出现了一个新的传言，还是刺激的杀人案，我们两人就进行了各种猜测。
比如什么原因，什么作案手法之类的，二流本科的大学生就是这么无聊。
“不会这两天洗脸水有怪味儿的原因是这个吧？”方林在对话中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这两天学校的自来水一股子腥味，洗脸的时候尤其明显，而且大家都知道学校的蓄水池连接水库。
刚听到方林这个猜测我胳膊上还起了鸡皮疙瘩，但细想又说不通。
“净瞎猜，那水库多大了，之前还有人往里面撒尿呢，你不照用来洗脸，怎么可能是这个弄的。”
方林点点头，目光不经意撇到电脑上的时间。
“也对…我靠都十二点了，明天还有早课呢！赶紧睡觉。”
关灯后不一会就响起了方林的鼾声，这家伙的呼噜简直就像拖拉机！
但好歹也一起住了两年，这鼾声也基本成为了我的专属助眠指定曲目，没过几分钟我也睡了过去。
夏日的风凉飕飕的，透过窗户吹进来，一个人影站在我床边，口中里还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悠悠的，却嘶哑得像是在燃烧的柴一般劈里啪啦的。
“李渐，李渐......”
“嗯？”
我睡得迷糊，以为是方林有急事，正准备起身，刚一睁眼差点被吓得半死。
是方林没错，但他此时的脸仿佛被灼烧过一般全是烙印，七窍流血，烧焦的头皮液体般贴在他的脑袋上，眼珠没有一丝白色，死死的盯着我，嘴里发出渗人的声音。
他的手拿着一根烧的赤红的钢签，正往嘴里放，一边放一边叫我的名字。
次次啦啦。
高温接触肉类的声音乍然响起，他竟然将铁签直挺挺捅进喉咙之中！
听到铁签穿过软骨咔嚓咔嚓的声音，我的心里瞬间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难受。
月光晕染开墨色的夜，让他的面色更显苍白。
我在这里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胆子大没叫出来，而是那张脸太过于熟悉和恐怖，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叫出来。
就在周围的滚烫就要吞噬我的身体，却只感觉胸前一股清凉送出，热浪也随之驱散。
再次睁眼，太阳光已经照进了宿舍，宿舍里面静悄悄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果然大学不能吃太多瓜，这不，刚讨论杀人案，晚上就要做噩梦。
我脑中还挂念着昨晚上的恐怖场面，脑袋探出床外朝上铺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方林不在？
这家伙自己上早课没喊我？
在骂骂咧咧地起床之后，我彻底傻眼了。
上铺空荡荡的，连铺床的痕迹都没有，床板上已经落满了一层灰，我不信邪，伸手一抹，那灰尘简直像是几年都擦一般肮脏。
再回头，是我和方林并排摆放的桌子，我的桌子上满满当当，另一边却和床铺一样落满灰尘。
方林的床铺，行李，日常用品，衣物，全部没了。
一股悚然爬上了脊背，所有有关方林的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都没有在这个寝室出现过。
这是什么？恶作剧？有点过了吧哥们！
我给导员敲了个电话。
“喂？”
“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嘈杂的杂声，随后一个男声回应过来，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喂？导员，我是李渐，我室友不见了！”
“什么？！人不见了？你住哪间宿舍！”
导员的声音先是小了许多，然后嘈杂的声音同时小了许多，应该是他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2099。”
“2099？那不是个单人间？你哪有室友？”
“别浪费我的时间啊，很宝贵的。”
导员那边的语气是松了些，但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我雷的外酥里嫩。
“不是，导员，这怎么可能......”
“哎呦李渐，我这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事干抓紧找个对象耍儿去。”
直到导员挂断了电话我才回过神来，打量着宿舍中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方林，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
昨晚还和他畅聊一个多小时，还在睡觉之前来了个狗见了都摇头的晚安飞吻。
“对了，他对象，我应该有联系方式来着。”
方林的对象是中文系的学姐，好像叫赵悦，之前还拜托她帮忙办理图书证的来着。
于是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翻起了手机里的联系人，很快就翻到了联系方式。
“嘟嘟——”
“嘟嘟——”
“喂？哪位？”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我这才放心了些许，这联系方式是方林告诉我的，若是方林不存在，林雪儿联系方式便不可能出现在我的手机上。
“喂，学姐，我是李渐，知不知道你对象方林去哪了啊？”
那边突然又窜出来又三四道女声组成的“哦——”起哄声。
“不是你谁啊，怎么会有我号码啊，再说我都没有过对象你在这胡编乱造什么啊？”
赵悦的声音很明显蒙上了一层愠怒，她气冲冲地质问，仿佛自己的清白没了一样。
“抱歉抱歉，我可能是打错了。”
“神经。”学姐骂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为了不让别人真的把我当成神经病，我还是拿着书本去上了早课，坐在座位上，熟悉的同班同学让我的内心安稳了一些。
至少这些人都是我熟悉和认识的。
我问了坐在周边的几个哥们，回答果然如出一辙，他们都对“方林”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有没有人认识化学工程专业的方林？捞一下。”
我打开手机，在校园论坛上留下了一条捞人帖子。
守着手机等了一上午，寝室也没敢回去，中午来学校食堂点了一碗拉面，反复刷新那条帖子，没人回复。
当我正吸溜着拉面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只有寥寥两个字：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