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熔骨焚身
破旧粗陶碗里,那对暗绿色的狗眼珠子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体温,在惨绿磷火下泛着死寂的油光,粘稠的血丝和不明粘液在碗底混作一小滩暗红。陈玄几乎是砸进鼠婆婆洞穴的,半边溃烂的身体在冰冷湿黏的泥地上拖出**一道混着脓血、黑泥和狗血的污痕**。他左肩、左肋那几处被鼠婆婆刮过的伤口,**焦黑的痂壳在剧烈摩擦中崩裂,露出底下鲜红翻卷、不断渗着黄绿色毒液的嫩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钻心剜骨的剧痛**。
意念深处,那吞噬了黑狗狂暴生机的权柄漩涡,正**如同失控的熔炉般疯狂旋转、膨胀**!无数**暴戾、混乱、充满血腥撕咬本能的碎片**如同亿万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他的意识!左半身那被毒雾腐蚀的麻痹感,在这股狂暴能量的冲击下,竟被强行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可怕的、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流的灼烧感和撕裂感**!皮肤下的血管疯狂凸起搏动,**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
“东…东西…”陈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用尽最后力气,将那个盛着眼珠子的破碗,朝着鼠婆婆蜷缩的角落方向,**狠狠推了过去**!碗在泥地上滑行,两颗眼珠在里面微微晃动。
鼠婆婆佝偻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她浑浊的左眼甚至没看那滑来的碗,而是**精准地“钉”在陈玄扭曲、痉挛的身体上**,尤其是他那疯狂搏动的血管和左半身溃烂的伤口。她那只深不见底的右眼眶,**似乎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嗬嗬…狗眼珠子…腥臊气重了点…凑合吧…”她那生锈铁片般的声音慢悠悠响起,毫无波澜。枯爪一翻,一个**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骨阴寒的小玉瓶**出现在掌心。瓶身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股**浓烈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混合着硫磺、熔岩和某种古老巨兽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张嘴。”鼠婆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陈玄根本无力抗拒。他如同濒死的鱼,大口喘息着,本能地张开干裂出血的嘴。
鼠婆婆枯指一弹!
**“嗖!”**
一粒**只有绿豆大小、通体赤红如血钻、内部仿佛有熔岩流淌、散发着恐怖高温**的丹丸,如同烧红的弹丸,**精准无比地射入陈玄口中**!
丹丸入口即化!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点燃焚尽的恐怖热流**,瞬间在陈玄口腔、喉咙、脏腑中**爆炸开来**!那感觉,如同吞下了一口沸腾的岩浆!又像是体内被塞进了一颗微缩的太阳!
**“呃啊啊啊——!!!”**
陈玄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后背!他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眼球暴凸,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毁灭的惨嚎!全身的皮肤,尤其是左半身溃烂的伤口处,**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如同被投入烈火灼烧!**大股大股滚烫的白气从他全身毛孔,尤其是伤口处疯狂喷涌而出**!洞穴内的温度急剧攀升,湿冷的泥土被烤得发出“滋滋”的轻响!
**熔骨焚身!**
这痛苦,比鼠婆婆刮骨,比毒雾腐蚀,比意念撕裂,强烈百倍、千倍!陈玄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在燃烧、熔化、崩溃!他的意识在这毁灭性的热流冲击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被吹灭了大半!只剩下身体在本能地疯狂抽搐、扭曲!
就在陈玄感觉自己即将被彻底焚成灰烬的刹那!
**意念深处!**
那原本狂暴失控、充斥着黑狗暴戾生机的权柄漩涡,**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冷水,瞬间被这恐怖的熔岩热流彻底点燃、引爆!**
**冰火权柄!狂暴生机!熔骨丹力!**
三种性质截然不同、却都带着毁灭气息的恐怖能量,在陈玄体内狭小的空间里,**轰然对撞、撕扯、吞噬、融合**!
**“咔嚓嚓——!”**
陈玄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全身的肌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钩反复拉扯撕裂!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怒龙般疯狂搏动、膨胀!**一道道细密的、如同瓷器龟裂般的暗金色纹路,开始在他赤红滚烫的皮肤表面浮现、蔓延**!尤其是左半身那几处溃烂的伤口,**焦黑的痂壳被狂暴的能量瞬间冲开、崩飞**,露出底下**被灼烧得焦黑、却又在暗金纹路覆盖下透出诡异生机的血肉和惨白的骨茬**!
**毁灭与新生!在极致的痛苦中强行融合!**
鼠婆婆浑浊的左眼死死“钉”在陈玄身上,那只深黑的右眼眶似乎也微微颤动。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洞穴外,那股**冰冷、怨毒、带着空间锁定的恐怖杀意**,如同跗骨之蛆,已经**牢牢锁定了这个小小的洞穴**!并且,正在以一种**不急不缓、却充满绝对掌控意味的压迫步伐**,朝着洞口步步逼近!每一步踏在泥泞中的声音,都如同死亡的鼓点,敲在陈玄残存的意识边缘!
**青莲血卫!真正的杀招!来了!**
鼠婆婆浑浊的左眼瞥了一眼洞口方向,又落回在血泊中疯狂扭曲、皮肤龟裂、暗金纹路蔓延的陈玄身上。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的“嗬嗬”声。
“…时辰…到了…”她干涩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该还眼珠子的…利息了…”
她那只枯爪,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缓缓抬起,**漆黑的指甲再次变得尖锐**,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尸吸力**,**精准无比地、朝着陈玄那因为剧痛而圆睁暴凸、布满血丝的右眼,狠狠抠去**!
**趁你病!要你命!挖眼抵债!**
死亡的阴影,比洞外逼近的杀意更快一步降临!陈玄那被熔骨丹和能量风暴折磨得濒临崩溃的残存意识,在这挖眼之爪的刺激下,**如同被浇上滚油的烈火,轰然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咆哮!**
**意念!在这一刻,被压缩、凝聚到了极致!不再是钩!不再是网!而是一柄…燃烧着毁灭烈焰、缠绕着冰寒权柄、浸透着暴戾生机的…绝命之匕!**
**目标——鼠婆婆那抠向他眼珠的枯爪手腕处,那个曾被他意念之针刺痛过的、如同旋涡般缓缓转动的气息节点!**
**这一次,不是“偷”!不是“扰”!是…“爆”!**
**“老妖婆——!!一起死——!!!”**陈玄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嗡——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熔岩灼热、权柄冰冷、生机暴戾**的毁灭性能量,**顺着陈玄那凝聚到极致的意念之匕,如同被引爆的火山,狠狠灌入了鼠婆婆枯爪手腕的那个气息节点!**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灵魂的闷响!
鼠婆婆那只抠向陈玄眼珠的枯爪,**在距离眼球仅剩不到一寸的距离,猛地僵在了半空**!她那布满疤痕的橘皮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清晰、无法掩饰的惊骇和剧痛**!手腕处那个气息节点,**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穿**!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性**的能量洪流,**顺着她的经脉、她的气机,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倒灌而入**!
“呃啊——!”鼠婆婆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痛苦嘶鸣!佝偻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只浑浊的左眼瞬间被痛苦充斥!她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枯爪触电般猛地缩回**,整个身体踉跄着向后急退!宽大的破袖子里,似乎传来**极其细微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咔嚓”声**!一股**灰败、腐朽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上逸散出来!
**“小畜生!你——!”**鼠婆婆的声音因为剧痛和惊怒而尖利变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刻骨的怨毒!她浑浊的左眼死死盯着陈玄,那只深黑的右眼眶剧烈地蠕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而就在陈玄引爆意念之匕、重创鼠婆婆手腕节点的同时!
他体内那三种狂暴能量对撞融合的中心点,**被这外部的剧变和意念的极致爆发所引动**,终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轰隆隆——!!!”**
仿佛九天惊雷在陈玄体内炸响!一股**前所未有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彻底苏醒,**以他左半身那几处溃烂的伤口为中心,轰然爆发**!
**“噗——!!!”**
陈玄猛地喷出一大口**不再是黑红、而是呈现出诡异暗金色的粘稠血液**!血液喷溅在冰冷的泥地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腾起缕缕暗金色的烟气**!
他左半身那几处被毒雾腐蚀、被刮骨、此刻又被狂暴能量冲击的伤口,**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撕裂**!**焦黑的皮肉、翻卷的嫩肉、惨白的骨茬…所有阻碍瞬间被这股爆发的力量冲开、粉碎**!露出底下…**一片如同新铸般、流淌着暗金色光泽、覆盖着细密玄奥纹路的…骨骼!**
那不再是人类的骨骼!它呈现出一种**深沉、厚重、如同最古老玄铁般的暗金色泽**!骨骼表面,**天然铭刻着无数细密、扭曲、仿佛蕴含着某种律令天地的原始符文的暗纹**!一股**沉重、冰冷、带着无上威严和镇压气息**的力量波动,从这新生的暗金骨骼中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体内肆虐的熔岩热流、狂暴生机和权柄撕扯!
**左肩胛!左肋骨!左臂骨!甚至…左腿骨的一部分!都在这毁灭性的爆发中,被这股源自熔骨丹、权柄生机漩涡和“窃天”本能共同催生的神秘力量,强行重塑、覆盖、转化为了这非金非石、暗金符文流转的奇异骨甲!**
剧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仿佛全身的骨头被一寸寸敲碎,又在熔炉中重新锻造!陈玄的惨嚎戛然而止,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弹跳了一下,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血泊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洞穴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陈玄左半身那几处裸露在外的暗金符文骨甲,在惨绿磷火下散发着**冰冷而神秘的光泽**,一股**沉重、威严、不容亵渎**的气息缓缓弥漫,竟将洞穴内原本充斥的腐臭、药味和血腥都隐隐排斥开来。
鼠婆婆捂着剧烈颤抖、仿佛失去知觉的枯爪手腕,佝偻的身体靠在冰冷的土壁上,浑浊的左眼死死盯着陈玄左半身那新生的暗金骨甲,充满了**惊骇、贪婪、以及一丝…深深的忌惮**!她那只深黑的右眼眶,**蠕动的幅度更加剧烈**!
“玄…玄骨…?”她干涩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熔骨为甲…窃天铸身…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
**“轰——!!!”**
洞穴入口处,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板和遮挡物,**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间轰成了漫天齑粉**!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泥塘巷的恶臭和浓烈的杀机,狂涌而入!
一道身影,如同来自九幽寒狱的杀神,**踏着漫天飞散的粉尘和木屑,一步踏入洞穴**!
来人身材并不高大,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普通青布长衫**,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木讷,如同一个不起眼的账房先生。但那双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两朵缓缓旋转、绽放着毁灭气息的青色莲花**!仅仅是目光扫过,洞穴内的温度就骤降至冰点!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是随意地垂在身侧。但一股**如同万丈冰山倾轧、又似亿万剑气悬顶**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毫无保留地轰然降临**!整个洞穴都在颤抖!鼠婆婆角落里那些瓶瓶罐罐“噼里啪啦”地碎裂一地!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无视了瘫在血泊中昏迷的陈玄,无视了靠在墙边惊骇的鼠婆婆,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陈玄左半身裸露在外的、那几块散发着暗金光泽、符文流转的奇异骨甲**!
木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玄…牝金骨?”一个低沉、冰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声音,在死寂的洞穴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