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钢铁的奇美拉（下）
赫穆看着白陆绶下水，并未着急离开去找科努努。
“连续两天战败，总得象征性地给点惩罚。”
“科努努说你已经初步掌握了组合魔法阵的机兽构筑，所以明天，你可以空手来这里了。”赫穆忽然摇了摇头，
“——不，别忘了带上机兽怨灵。”
白陆绶浮在水上，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等到赫穆走后，他才对趴在水池边的机兽说道，
“去把国王叫过来吧，我很累了，不太想动……”
机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处的亡灵城，站起身，飞奔而去。
白陆绶闭着眼，像是浑身都被掏空。
这也不怪他。
毕竟从三天前休息过一次之后，他就没有睡过觉。
除了训练战斗之外，不是在改装机甲就是在修习魔法。
在这幽冥鬼域，身体上的疲劳不算什么，但精神上的疲劳却是难以抵抗的。
而这三件事，却又都离不开精神力和魔力消耗，因此现在白陆绶身心已然疲惫到了极限。
尤其是昨天晚上的魔力液压缩，在掏空了他全部的魔力存货的同时，还需要同时维持魔法阵运作，几乎是双倍的精神消耗。
好在现在住在身体里的亡灵还未完全与他融合，用光的魔力，只需要将身体里的亡灵们放出去一段时间，就会完全恢复。
白陆绶很想休息，但是还不行。
今晚，还得改装国王。
否则明天，哪怕依旧是对上驾驶教廷骑士机甲的赫穆，他也没有胜算。
——现在的机兽，已经达到了兽形机甲的上限，再想通过改装大幅提升战斗力几乎是不可能了。
兽形的极限，就是近战。
所以白陆绶已经决定了，今后对上近战型对手，就用改装后的机兽。
若是对上远程型的星际炮舰，或者像今天赫穆这样的擅长远攻的机甲。
——还是得依靠人形的“赤兔”才行。
机兽叫来了国王。
因为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白陆绶回亡灵城，所以国王这两天已经抽空带了一大堆零件放在了训练场，为的就是让白陆绶随时随地都能开始改装。
与浑身都是由怨念之铁构成的机兽不同，“赤兔”作为空间漂流物，其主要成分还是现代合金，因此对赤兔的改装，白陆绶并不打算用怨念之铁直接构筑零件。
白陆绶驾驭魔法阵，飞入了早就已经加装，但却是第一次使用的“赤兔”驾驶舱。
“赤兔”走到零件堆里坐下。
它的脚下很快浮现出魔法阵纹。
随后，从赤兔身体内，以及零件堆之中，开始不断有零件，像下雪一般落入赤兔脚下的魔法阵。
那些零件落入魔法阵，很快又重新飞出，只是飞出后的零件形状，已经大不相同。
白陆绶正在使用的魔法阵，是“烈焰”和“构筑”两个魔法阵的复合形态。
投入机械零件，在魔法阵加持下进行融化，再重新构筑成需要的形状或者合金。
这就是对“赤兔”改装的材料来源。
经过魔法阵构筑的零件飞到赤兔身上，立即如同没入水中，被赤兔本身的钢铁吞噬。
除此之外，赤兔的周身，还浮现出数道并不很大的魔法阵，从魔法阵中，不断有发光的白色液体融入机身。
——压缩魔力。
尽管压缩魔力的容量上，赤兔不如机兽。但白陆绶在赤兔身上加装的远程火力，还是远远超过了机兽。
不为别的，只因为赤兔有着更为灵活多变的人形态。
白陆绶在赤兔的两只手心，各自安排了两门小口径的魔力增幅炮。
一门炮口负责发射实弹，弹药是由怨念之铁与压缩魔力构成的破片魔力弹，依旧是破甲型。
至于两只手上的另一门，白陆绶则设计了两个增幅的魔法输出口。
“精神污染”和“折磨”之类的魔法，通过增幅口发出，威势会大幅增加。
就是不知道，“精神污染”魔法打在机甲上，是否能通过拟态神经网络传回驾驶人的大脑呢？
他打算明天请赫穆先试一下。
至于“赤兔”上原本就有的，胸口的那个巨大的增幅魔力输出口，白陆绶只是对其做了简单的优化。
因为驾驶舱就在上方，因此这个位置绝对不能布设常态的进攻武器，以免招惹敌人更集中的火力进攻。
白陆绶其实很想给“赤兔”的手也改成爪形。
哪怕不能做成赫穆本体的亡灵机甲那样的钩爪，既能抓握又兼备裸攻威势。
至少也要做成机兽那样，空手也有威力的长爪。
但是他办不到了——
在改装约莫进行到七成的时候，白陆绶躺在驾驶室，打起了呼噜。
“这样困啊……”国王坐在已经小了一圈的零件堆上。
“他多久没休息了？”
机兽身上伸出一根细细的怨念铁丝，插进了国王机身。
“三天两夜，还有高强度的魔法消耗和精神紧绷……”
“还真当自己是个超人了……”
国王在零件堆上躺下，看着漫天深黑的天空。
幽冥鬼域的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亘古不变的血月，向着荒漠撒下血光。
他有些怀念梅洛星的星空。
“赤兔”眼中的光芒略微黯淡。
国王也休息了。
机兽迟疑了一会儿。
它也趴在地上，将赤兔与零件小山环住，闭上了眼。
……
翌日天亮。
赫穆依旧准时早到训练场。
白陆绶已经起了床。
机兽和国王都被他支回了钢铁尸海，如今两具庞然大物正趴在钢铁尸海之中。
赫穆的周身燃起绿色的魔焰。
白陆绶周身燃起淡淡的白色魔焰。
魔法阵同时在两人脚下绽开，并迅速扩散，笼罩全身。
怨念之铁开始急速生长。
两具庞然大物，也几乎是同时向着对方发起了冲锋！
漆黑的教廷骑士机甲。
与漆黑的亡灵机兽！
因为白陆绶今天是用的魔力构筑机兽，所以赫穆并没有采取以远距离拖时间取胜的思路。
只有近身肉搏，才能看出白陆绶构筑的机兽，究竟实力如何！
但很明显，他低估了白陆绶。
在两头巨物相撞的瞬间，火花迸发的刹那——
机兽的巨大利爪已然抬起，猛的砸向了赫穆！
盾牌几乎是在瞬间形成，但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改进之后的机兽前爪，其长度和锋利度都远胜先前。
巨大的力度将他瞬间掀飞。
赫穆在空中连续扭转卸下力道，重新站稳。
教廷骑士机甲的周身燃起魔焰。
“第一次构筑机兽，完成度就能到如此水平，我还是低估你了。”
“那么，继续吧，今天你又该如何战胜我！”
数道魔焰弹从赫穆身后射出。
如同制导一般，魔焰弹在空中划过数道曲线，冲向巨大的机兽。
驾驶舱里，白陆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机兽在瞬间解体。
魔焰弹事先瞄准，皆是以机兽为靶，火力较为集中。
而机兽在瞬间消失，令白陆绶得以凭借小体型，轻松躲避魔焰弹的集火点。
在躲开一轮魔焰弹攻击后，白陆绶周身再次笼罩魔法阵与白色魔焰。
几乎一瞬间。
全身漆黑的改装版“赤兔”，已经构筑完成——
尽管改装并不完全，但白陆绶早前已经对赤兔进行过数个月的人工改装，因此凭借记忆构筑赤兔，对他来说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