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邪无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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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妖的终言(四千)

最迫不及待的属那最后获得的蓝珠,首当其冲;紧追不舍的,是那第一颗获得的绿珠。

而落在最后的,是呈过度作用的黄珠。嘿!瞧那样子,很不情愿似的,懒懒散散。

随着三颗珠子出逃,杜慕吉也慢慢解封了。

那些珠子似乎有什么任务,朝着两个方向就直奔而去,杜慕吉的眼神也瞄过去。

原来,这个圆形大阵竟不止一个阵眼,还有三个成等边三角形的小阵眼。杜慕吉向那三个阵眼探去,原来那些是圆凹槽,想必是要扣留镶嵌这些旅途上令人诧异的特殊珠子。

且,已有一个发光的红色珠子坐镇!

伴着两条荧长的虚光带,前两颗叛变的珠子正式归位,并貌似凑齐了“三基色”。但这样之后,属于“三原色”的黄珠可就孤零零喽。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懒过头了,或者是压根无争的欲望,它刚慢行几“步”,看到争抢“椅子”无望,抢的念头起都不带起的。竟回首回到了杜慕吉身边,上下浮沉真似昏昏欲睡!

杜慕吉未来得及管她,两颗珠子归位后,【阵刻延】(即刻出的凹陷)泛涌出几近透明的白光!仿佛要把这冰封世界照透一般!

天空蓦然由此中心,炫出满天的极光!

青柳一样;宝石一样;丝绸一样。柔顺之极,亦有两极之处之感。希望之极,斟酌位在深渊陵殡。

这当真是迷人的,可对于从未见过激光的杜慕吉,那儿隐隐约约透露着虚假、欺骗……嗯,自欺欺人。

所谓的银赫塔此时也附和着,似乎已经被发动。四根塔柱在闪出白耀光的同时,整个塔身也透明、虚幻起来。被穿透的蓝翠琉璃将这荣誉的光四射至八方,因为几近圆体,致使除了藤蔓死角,其程度之远与反射之广,让所有“冰雕座”都有赦免到。

即便如此,你依旧看不到冰雪有任何融化的迹象。

呆呆四望的杜慕吉感到了一股从内心与精神周冉冉升起的温柔、温暖、空灵。可她就这样止步于此了,无能为力了,给不了他身躯上的感动。不知为何,以致使他的惶惶内心悄然流泪。

那丛花妖被照射的瞬时,枝条猛地缩了一小,似是畏惧。她也“落泪”了,藤刺尖尖上漫出金橘色、熠闪闪的“泪花”,一点点顺着枝条,先先后后润近阵刻线。

因此,从她为中心,莹莹天蓝光息在阵刻线中讯流。

欣欣然间,花妖突猛生长,葳蕤采采,紫叶萋萋。

但这还不够【深刻】……

愈来愈放肆。除了最中间的花苞,其他盛放的艳花立即枯萎,藤条空攀,扶摇直上,硬生生勾住了悬浮的琉璃。自四面而起,避其中轴光以腾出空,驰光只照花苞,而花苞就这样贪婪地榨取。

渐渐以此为基础,枝叶繁生而不出花,欲独霸光芒升华自身。

阵刻线中的蓝荧光急速流转,越发耀眼!杜慕吉牵着马慢慢倒退,直至法阵边缘的人行圈,右手尽可能地搂着马儿,静静地注视这场“盛典”,不敢叨扰。

琉璃的被迫自私地抚慰花妖,外面的囚徒可是不甘,但无法做出丝毫的反抗。万物明明是寂静的,但不满和哀怨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充斥着,简直就要聚成一个风暴。

杜慕吉无奈,离也不是,近也不是,四处望望、聊慰寂寞。在他的身后,阵台最外围缓缓立起一圈灰蓝色的保护罩,应该是要防卫什么、或者是拘留什么。

果不其然,囚徒们要暴走了。

“捞!捞!捞!(拟声)”

“哎鸥!哎鸥!哎鸥!”

“安!安!安!“

风雪蓦然云涌,带着些灰暗的尘埃,遮天蔽日,两眼前一抹布的黑,把这个世界先河地分成了两个空间。仿佛天地都在震动,杜慕吉耳朵中的半规管受到了狠狠地打击。连碧洁的极光也要黯然失色,只有杜慕吉头顶的位置还给了它一个微小的避难所。琉璃早已失守,只有一直都在爆发的中轴光成了最善良的光源,对抗恐吓着的反扑的“黄犬”。

但只是头晕目眩了一会,也就止步于此了。

这怒吼应该是从四处响起的,可它听起来确实无力,就快到“隐隐约约”的层次了。如若不是这层激动颤跌的保护屏,也不可能让杜慕吉有逛动物园的即视感,更何况这些还都是动都不能动的“标本”,这满满的安全感是无法衬托感觉出来的。

整整一刻钟!这种无效的反击简直让人肆无忌惮,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一一个在练习飙高音一样,甚至真的让人想笑,似乎他们可以被肆意践踏般。但要是没了冰囚、没了保护屏……

那笑者应该是要易主了,而且会被换成短暂的疯笑,毕竟只是负隅顽抗。

“希望”之光是致命的……令败者渴求。

一串蝴蝶振翅的微微嗡嗡声,一道措不及防的煞白冲击波从光柱破浪而出!略过花妖藤蔓,无视观者、穿透保护屏,直朝风暴拥去、杀去。一阵刺刺拉拉的撕裂响,一起毫无念头的镇压,一只冷眼旁观的嘲弄者……

又开始以冲击波光屏的头首为界,眼前的“世界”翻了又翻。

自从波动从杜慕吉背后亮起,整个琉璃就是闪光弹!

当这道孤独的影子越拉越长,那霸道冲击波越杀越勇、越杀越怒,整个世界都被过滤了,安息寂静了。那道光屏尽显着冷漠,以白驹过隙的速度刷过大地,所过之处也尽显着生机。

是的,她也带来了生机……

被光检阅之后,厚雪融化伊始,河流掀翻欺压自己的冰盖、淙淙流淌起。树木发皮、生芽、出叶,就连微不足道的野草也开始四处丛生。这已是一个绿油油世界,没有五颜六色的鲜花,没有鸟儿的啼叫、动物的奔走,只有欢快的绿、铿锵的绿。

太阳没有升起来,靛蓝的月亮夺走了席位,还顺便剪掉了满满一个下午的时间。极光似乎消耗殆尽,渐渐虚散了。星辰大海,星沉大海……如此蔚蓝,如此纯洁,这已是“晴天”中的蓝天,又带着些深沉,愈发透紫。不只是颜色重了,连心也落寞了。

海拔全然下降了四米,可这个世界纯洁起来了。囚徒再无踪影,没有剩下一根毫毛残血。

一直蔓延,直至那望也望不到的无垠天际线,终末于消逝。

杜慕吉默默审查着这眼前的“小把戏”,地形无变,松了一口气:“可亏是没把我送走,不然世界上可就要少一个无辜的路痴了。”

“不会的……”叮铃铃,风铃声般恍惚的异响,轻盈莹的回复。

杜慕吉浑身一震,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缓缓回过神。转身,心中一紧,去面对吧。

回眸仰望,便能亵渎那人儿。

琉璃升华,那悬空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女孩。不礼貌地盯着身形,应该是二十来岁左右,之前的答复声中透露着一些成熟。开怀的双臂,君临天下的姿态,那容颜一览无余。微微瓜子脸,浅笑樱桃红唇;柔情桃花眼,新红的眸子胜于玉,胜于钻石,让人矜持不住,源于那神圣的眼眸竟包含温柔和春风来望着你。

修长的身材,约有一米八五多一些。一身粉红向赤、直身献颈玉嵌连衣裙,稍稍紧贴,收露柳腰;丝绵裙摆,粉红丝带,红彩绸丝金边礼服衫,现出规整也现出宽广胸怀。白丝袜勾魂,莹长玉腿宝圆鞋,柔顺桃花发丝落天,迎额前风轻轻摇曳。威风不败,气势不散,煞是迷人,秀色可餐。

尤为吸引人的,是胸前“宽厚”的仁爱!

好吧,再注视下去就不好了。

尽管已经控制表情,眼睛却总是那么诚实,那“欣赏”的眼光都有些痴了。

绿色的大地,蓝色的天空,红色的佳人。没有几分“黄”在这儿,早已抛弃,何须留颜。

“您终究还是来了,但…以这种方式,出乎了妾的意料。”柔美的、呼唤般的声音太让人着迷了。身形缓缓下落(裙子毫不自觉),花妖本体早已不见踪影,仅由那蓝莹光自动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脚尖轻触,然后便是一个弯膝躬身的重礼。

十几秒的寂寞,先是由女孩点破。可看见这么谦卑的礼仪,着实震了杜慕吉一惊。

礼后,左手衔右手腕,神情安静,只是深邃的晶瞳注视人,有占有欲望涌动,属实受宠若惊。

女孩徐徐向杜慕吉走来,步伐轻盈,仅有柔弱的“嗒,嗒”。越是接近,那脸蛋越是诱惑,杜慕吉不动声色,但内心有些慌,不知应作何反应才能显得不尴尬而和谐。

那眸子一直注视着他……带着些伤感,还有着点悲哀、释怀。就像两人已经几十年没有相见一般,总不舍得放弃任何一个望的机会。

阵法很大,让他有了点回想的余地。她似乎和“自己”很熟?可我们刚萍水相逢。是相识还是别的关系?我还应该询问玉珠的事吗……还是说先询问芳名?

女孩渐渐来到了杜慕吉面前,微微停顿些许,她总在和杜慕吉互相注视。而她的注视可比杜慕吉纯净多了,只是那眸带着点疑惑和不可思议,就像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样。

在这一刻,两人的着装、样貌截然不同以导致出现了一副奇葩的见面。

“你好。”说着,杜慕吉便伸出了右手表示友好。

“您好……”仅仅刚冒出两个字,女孩的眼角出乎意料渗出了两溪清澈的泪,可她的面容明明是浅笑的……

没有接那只稚嫩的小手,那女孩竟直接双膝跪下“放肆”地扑进杜慕吉怀里,双臂搂住了他,左脸颊就贴在杜慕吉的右脸。令杜慕吉惊魂不定。(杜慕吉比正常男孩高一些)

“呃……”杜慕吉轻叹,他又不敢反把女孩搂住,他现在可谓进退两难。

“可以抱我一会儿吗……”女孩有些忍不住哭意,但还在尽力克制。

听到这不合理的要求,杜慕吉只能“勉为其难”地微微与女孩相拥。但因为身材原因,着实不敢用力。

一刹那,女孩释怀地崩溃了,热泪开始哗哗流淌,那样子让人怜惜也因而揪心。不知所措的杜慕吉顺势变为了听客。

“我们……我们最后还是败了……”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杜慕吉的思路彻底被打乱。

“姬庙母失守了……”梨花带雨中有不尽的自责和委屈,但杜慕吉肯定是无法理解的。“您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式,妾不知该如何补偿罪过……”

痛心的女孩缩回头,看看了这“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看看了这不知所措的可笑样子,努力提起嘴角笑了。

“您还好吗?那个[啼悼官]怎么回复您的?您真的找到了【世界津】了吗?……还是说…您还记得妾吗?”

那直勾勾的楚楚可怜眼神藏着些质问,既让人心动,更让人诧异!看向杜慕吉的满脸不解,让她说不出的无奈。“妾已无法再陪您了,也无颜苟活。只求……您能够自重,新一世勿再过多触犯桃花,去【煌冥顶】时,也好与主母交代……”

“还有啊,小心那些虚伪的琅夕国暴徒……您不能再给他们当苦力了。”

“那本是应该属于您的王物,但主母还在为您维持……“

仅仅只是几句让杜慕吉觉得无厘头的话,在冥冥之中,似乎回响了几百遍。是要铭记吗?可是一丁点他都回想不起来,只有惶惶内心与紧张。

她抱得更紧了。

“如是能再见,必是妾毕生缘分……“

不时,那女孩的身影开始愈发虚幻,竟在消亡,转瞬即逝,不过一秒。怀中美人不在,唯右掌留一花种,不再有光。冷风贯穿,接住一霎,阵台崩裂,轻身坠下,不知如何向往……

真是可惜啊,她等候这一短暂的见面万年之久,临终前却忘记告诉朝思暮想之人自己的名字。

薆薇,悕我薆薇,惜我爱微,只可躲藏,莫敢直面……

{我是您亲手栽下的,可惜我的爱对于您来说太过微小、单薄。}

{真的值得您的怜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