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瓦雷利亚
在里斯港那繁忙的码头边，剑鱼号静静地停靠着，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曳。艾伦俯靠在甲板上的木栏杆上，目光穿过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思绪。
养父哈瑞斯趁着剑鱼号在此停留的一日时光，带着格瑞前往里斯城中，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多年来的痛苦与失落。
哈瑞斯的心事，艾伦心知肚明。那些年，他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与沧桑，唯有借酒消愁才能暂时忘却心底深处的伤痛。
就在这时，剑鱼号的船长、里斯人康德缓步走来，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他靠近艾伦，轻声问道：“尊贵的客人，你为何不去体验一番里斯的独特风情呢？”
艾伦微微转过头，迎上康德的目光，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必了，里斯并非我所向往之地。”
船长康德凝视着眼前那张曾经银发飘逸、如今却染成乌黑的面孔，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艾伦登上船时，那一头如月光般闪耀的银发，以及他身上瓦雷利亚人特有的气质。然而，哈瑞斯慷慨的赏金让他选择了沉默，毕竟，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讨生活，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船长深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船长，那是什么？”艾伦的手指指向远处里斯城中的一座巍峨建筑，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尖塔，至少百米的高度，仿佛直插天际。阳光洒在塔尖上，映出一片冷峻的光芒。
康德顺着艾伦的目光望去，不禁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那是三百年前，瓦雷利亚人建造的血巫塔。如今，它已成为里斯城执政官的官邸。”
艾伦望着那座宏伟的建筑，低声喃喃：“没想到，这座塔竟是三百年前的瓦雷利亚人所建。”
康德微微一笑，“传说中，瓦雷利亚废墟中的血巫塔比这更加壮观，更加雄伟。那些古老的建筑，至今仍屹立在那片被诅咒的土地上，见证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
艾伦的好奇心被点燃了，他追问道：“有进入瓦雷利亚废墟的方法吗？”
康德犹豫片刻，目光在艾伦身上停留，艾伦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轻轻打了个响指，一枚科霍尔的三角形金币在指尖旋转后稳稳落入康德手中。
金币的重量让康德心头一暖，康德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的慷慨。”心中暗自庆幸，今天遇到了一位出手阔绰的肥羊。
康德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一丝神秘的光芒。他继续讲述着瓦雷利亚那曾经辉煌的历史：“三百年前，十四座火山同时喷发，如末日降临般摧毁了整个瓦雷利亚自由堡垒。”
“如今，那些火峰依旧时不时地怒吼，将周围的水域笼罩在一片永恒的迷雾中，水温常年保持在五十度。无数有名的船长和海盗们曾试图穿越这片烟海，探寻失落的宝藏与传说中的巨龙……然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未能归来。”
说到这里，康德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死了……但，”他突然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崇敬之情，“只有一人成功穿越了这片死亡之海，那就是曾经海上的传奇——‘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
“据说“海蛇”掌握了通往瓦雷利亚废墟的安全航道，尽管出发时的十二艘船中仅一艘返回，但他带回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和传说中的血魔法。”
“通过向亚夏出售那些珍贵的血魔法知识，瓦列利安家族迅速崛起，富可敌国，甚至组建了一支堪比布拉佛斯规模的庞大海军。”
“凭借这支无敌舰队，瓦列利安家族不仅称霸了狭海和颤抖海，还使潮头岛成为了西大陆维斯特洛最为繁荣的贸易港口，连坦格利安的国王也不得不亲自嫁女以拉拢他们。”
艾伦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吹散他的头发，冷笑道：“可惜的是，瓦列利安家族的命运在血龙狂舞之战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支曾经无敌的舰队，在坦格利安王朝的内战中灰飞烟灭。从此以后，瓦列利安家族虽仍有余威，但也仅能自保。”
康德点头赞同，接着说道：“若不是现在的‘橡木拳’埃林·瓦列利安的非凡才能，今天的瓦列利安家族恐怕早已默默无闻。”
海风咸湿，艾伦的黑发随风飘荡，他微笑着向康德问道：“你对瓦雷利亚人有何看法？”
康德愣了一下，随即展露出一抹微笑，回答道：“拥有巨龙的瓦雷利亚人，宛如神祇降临人间，奴役众生。他们在厄斯索斯大陆的统治坚不可摧，任何敢于反抗者皆被化为灰烬。”
康德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那段遥远的历史：“然而，那如同末日般喷发的十四火峰，将瓦雷利亚彻底摧毁。这难道不是因果报应吗？”
康德转头看向艾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据说里斯人在得知瓦雷利亚毁灭的消息后，立刻密谋刺杀了毫无防备的驻守龙王。依靠人数优势和出其不意的攻击，他们成功屠龙。即便这些自称为神的龙王们，也无法逃脱诸神的制裁。”他眨了眨眼，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继续说道。
艾伦心中明白，康德知晓他的血统。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俯瞰着下方熙熙攘攘的里斯港口，“听说现在，这些里斯人以拥有瓦雷利亚人的血脉为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艾伦停顿片刻，目光凝视着陷入沉默的康德，冷笑一声，“世人总是崇拜强者，哪怕这些强者曾经屠杀过他们的先祖。
“强者为尊，弱者为奴…人性的本质，就是慕强。对于弱者而言，想成为强者，就必须靠近他、学习他、最后超越他。”
康德被艾伦这一席话深深触动，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真是一个独特的人。”
艾伦没有再回应，只是俯在船舷的栏杆上，望着那码头上的芸芸众生。
康德见状，默默告退，留下艾伦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过了一会儿，剑鱼号的大副殷勤地引导着几名身披重甲的骑士登上了船。这些骑士们步伐整齐，目光警惕，显然在护卫着一位尊贵的女性。船长康德见状，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那名女子，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碧绿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心形的小脸和小巧玲珑的身材使她美艳绝伦。
她身穿一袭华丽的白色长裙，仿佛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两名侍女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轻轻掀起裙摆，以防沾染到地上的灰尘。
艾伦听到动静，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些身穿盔甲的护卫。他们的盔甲上刻着一个烟灰底色、燃烧着烽火的阶梯状白塔图案。
艾伦的眼神闪过一丝冰冷，嘴角微微抽动，轻声喃喃道：“海塔尔……”
似乎感受到了艾伦的目光，那名银发女子微微抬起头，嘴角浮现出一抹优雅的笑容，以贵族特有的礼仪向艾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