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岳
白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只觉这番话比平日里师兄念诵的经文还要深奥几分。
“时候不早了，咱们吃完歇会儿就回去吧。”何淼抬头望向天空，此时正值午时，他计划着回去后再找崔老爷子指点一番，争取在进入武府后能迅速突破至强肌境。
其实他现在距离达到三百斤气力已经并不远了，只是他不知道后续要怎么炼，不可能说达到三百斤就是直接达到强肌，只能说是个硬性条件。
“嗯。”白懿轻声回应。
今日的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平日里难见的雀跃，心情似乎比往常好了许多，对何淼的话不再是往日的沉默以对，这般转变让何淼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倍感欣慰。
他孤家寡人一个，时间长了难免也会有点孤独的，现在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还不错。
白懿三两下啃完手中的肉饼，碎屑沾在嘴角也未曾在意，随后钻入乌蓬中盘膝而坐，双手置于膝上，掌心向上，闭目凝神，开始运行《宴海长行经》。
何淼则注视着闭目修炼的白懿，只见她的头顶，渐渐浮现出碧蓝色灵气汇聚而成的山岳虚影，那虚影仿若从远古而来，与昨日他得到功法时所见一般无二。
细细瞧去，山岳虚影约莫一尺大小，而白懿头顶形成的山岳也足有八寸，在日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修炼功法时显现出的异象，向来是衡量修炼者与功法契合程度的关键，白懿能凝聚出八寸大小的山岳，足以看出她与这门功法极为契合。
而且，从这异象的寸长差异上，也能窥探出一人在这功法上的修炼速度快慢。
反观何淼，因修炼的是《采灵养气》，或许是功法品阶太低的缘故，修炼时根本没有异象显现，自然也无从判断契不契合。
加上昨日太过困倦，还没来得及潜心修炼，体内灵力也未曾转化，对于《宴海长行经》的契合程度，他心里全然没底。
何淼定了定神，将全部心神沉入脑海，置身于一片神秘的文字海洋，那些古老的字符仿若灵动的小鱼，在他的意识中穿梭。
他的目光在那些文字上一一扫过，按照上面记载的法门，将体内灵气转化。
《采灵养气》修炼出来的灵力气旋，原本是偏向于灰白色，黯淡无光，此刻却仿若被注入了生机，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碧蓝色转化。
起初，那碧蓝色灵气只是如细丝般探出，紧接着便如同汹涌的潮水，迅速向灰白色灵气侵蚀过去，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便将灰白色灵气吞噬殆尽，直至全部化为同类，一切归于风静浪平。
与此同时，正在潜心修炼的白懿似乎是心有所感，秀眉微微一蹙，紧接着，她缓缓睁开了双眸，眼眸中还带着几分修炼时的空灵。
她望向稳坐在礁石之上的何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方才修炼时，她分明感觉到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变得迟缓起来，仿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与她争抢，这才迫使她睁眼一探究竟。
“这般感觉……他竟然已经是增神境术士！”白懿微微错愕，樱唇微张，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仿若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紧接着，她的面色愈加震撼，目光望向何淼脑后，只见那山岳虚影巍峨耸立，高山仿若直插云霄，海流在山体间奔涌流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云层被锐利的山峰刺破，层层叠叠地将山顶遮掩，不见其形，可那磅礴的气势却扑面而来，好似真实存在一般。
白懿静下心来，甚至能隐约听到从那虚影中传来呜呜风声，仿若远古巨兽的咆哮。
让她震惊的是，何淼脑后那一寸大小的虚影，竟满满登登，真真切切。
“何淼对《宴海长行经》的契合程度竟然达到了一尺！”
她瞳孔猛地睁大，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角，贝齿轻咬下唇，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修炼功法之时，最忌讳被别人贸然打扰，此刻她看得出何淼正处于转化灵气的关键时机，稍有差池，之前的努力便会付诸东流，功亏一篑。
白懿长舒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那震撼之感却如汹涌的海浪，在心底久久难以平息。
按照大师兄所言，《宴海长行经》可是清琅福地历代洞主中声名最盛那位洞主所创，这般高深莫测的功法，就连大师兄自己，契合程度也才只有九尺。
想到此处，白懿不禁有些悚然，长时间的注视让她仿若陷入了某种幻境，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两手托腮，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何淼，心底泛起层层疑惑：
他竟然这么放心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转化功法？
“师兄说男子给女子送刀寓意着守护之意，真的是这样吗?”白懿轻声呢喃，仿若在问自己，又仿若在问这悠悠海风。
“可是他有房，有船，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想到此处，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觉得自己不能总是这般寄人篱下，也得想个办法赚钱，寻一条属于自己的出路。
正当她思绪纷飞之际，何淼已经完成了灵气的转化，缓缓醒来。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之中的倦意驱散，环环一望，只见两只妖兽乖巧地趴在一旁，白懿也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皆是一脸讶异的神情，仿若看到了什么新奇之事。
“我觉着有些不对劲，我感觉附近的海水总想往我身体里钻，还有刚刚修炼时心境也变得更加平和了。”
何淼边说边伸手拉开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膛，神色间透着几分疑惑，他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白懿神色如常：“这很正常，水之特质本就蕴含水平和沉稳，修炼者与之亲近，难免沾染上这般特性，正如修炼金属性功法者，周身灵力流转，会比常人更显锋芒毕露。”
说到此处，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的海平面，继续说道：
“再者，你对水属性的亲和度远超他人，海水亲近于你，自是再正常不过。并且于你而言，这大海仿若就是你的主场，哪怕他人同样修炼水属性功法，亦难以与你相较。”
似乎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说教意味，她微微垂眸，补充道：“这是我师兄曾告知于我的。”
何淼捻着下巴，眼前一亮，亲和水，那自己以后下海捕鱼不是更方便了吗？
“你一口一个师兄，当初你师兄没走掉吗？”
白懿眼神瞬间黯淡，神情落寞地答道：“嗯，师兄就在我旁边那条船，未能逃脱，想必已被掳至盛京。”
何淼见状，心底涌起一股怜惜，大方地伸手轻抚白懿的头顶，温言安抚：“日后，我定与你同往盛京。”
他这般承诺，倒不是临时起意。一来，这本功法只能修炼到晖阳境，后续想要精进，还要功法后续；
二来，他一直带着白懿，也并非长久之计，若是能找到她师兄，将她交还，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在划船返程途中，海风愈发猛烈，吹得乌篷鼓鼓作响。
何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好奇，转头望向白懿，询问道：“术士都有哪几个境界？”
白懿便开始为他讲解：“增神三境之后是养精、望气、修神、晖阳、知境，每个境界又分为前中后三个小境界。”
由于白懿也是个半吊子，她只知道知境便可飞天遁水，称为真人。
至于后面的境界，就连她们清琅福地的洞主都才堪堪达到，她并不清楚。
何淼虽然不清楚各个境界的具体实力如何衡量，但一听到“飞天”二字，心中仿若被点燃了一团火焰，对达到知境愈发期待。
一念飞天遁水，所到之处，众人皆尊称一声何真人，那是何等威风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