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献祭水族到宴海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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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徐家来人

日头还未完全升至中天,暖烘烘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埠头上,泛起一片粼粼波光。

此时,鱼贩们大多还忙碌于鱼坊之中,忙着收罗刚捕捞上岸的鲜鱼,埠头上因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海风时不时拂过,撩动着系船的缆绳,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何淼只好自己找了鱼篓装好,朝着鱼坊走去。

三儿和贝塔站在船板上,四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呆呆看着他。

“看什么看?自己回家去。”何淼随口说道,他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认路,所以并不太担心。

说完,他便转身背起鱼篓,和白懿一起朝着乡里走去。

今日的怀水乡街上异常冷清,青石板路在日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街道两旁的屋舍门窗紧闭,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踪迹。

何淼紧了紧身上那件宽大的棉服,棉服有些松垮,是何严留下的旧物。

昨日催动沽水丸时,他自己原本合身的衣服已被狂暴的灵力震得粉碎,无奈之下,只能暂穿这件。衣服实在大了些,穿在身上总让他感觉不太自在,

冷风不断地从领口灌进去,冻得他脖颈一缩。走路时,胸前那一大片布料也不时被风吹得鼓起,像一面迎风招展的小旗,他时不时伸手去按捺,试图让衣服服帖些。

白懿走在一旁,微微仰起头,面容白皙如玉,双眸清澈如水,伸手解开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布巾。

她轻轻踮起脚尖,想要为何淼围上。

何淼正低头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忽然感受到身前袭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仿若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散发的芬芳。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刚要抬手推脱,却对上了白懿那双透着坚定的眼眸。

“不行,我衣服的脖领太高了不怕风,但你这件衣服太大了,刚才都被风吹鼓起来了。”白懿看着何淼,眼神有些飘忽,两颊微微泛红,仿若天边的云霞。

看出少女的坚持,何淼无奈只好半蹲下来,脖颈微微仰起,任由白懿为他围上布巾。

何淼身形高大挺拔,即便蹲着身子,也依旧比白懿高出一个头有余。

此刻两人距离极近,近到何淼能清晰地闻到女孩身上带着丝丝馨香的体香,那股香气仿若有魔力一般,让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飘忽了许多。

他微微一怔,随即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前世好歹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怎么能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心生绮念呢?

这般想着,他不禁有些赧然,耳尖微微泛红。

该死,年轻人的身躯果然不一样,正是最旺之时。

前世,他到了二十五岁之后,面对女人也就只聊聊天了,后续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没有年轻时那股子劲了。

进入鱼坊后,这里与冷清的乡中截然不同,好歹能感受到些人气。

大大小小的商船整齐地停泊在海边,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晃,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

零零散散的几户渔民们围聚在船脚下,正跟那些行商讨价还价。

这些商船的目的地各不相同,渔民们若想外出,只需付一些钱,便能乘坐这些商船去往各地,价格相较单纯载客的船只确实便宜一些,

只是海上莫测,安全实在难以保障,稍有不慎,便可能葬身鱼腹或者船上人之手。

“小哥,给你钱。”一位行商满脸堆笑,迈着小碎步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将手里的二十四文钱递到何淼手上。

“老哥,你们这里收购异种是什么价?”何淼顺手接过钱,放入怀中,目光扫过周围的水产,随口问道。

“这要看是什么鱼种,异种间也有差别,价格说不准的,但一条最低都是数两起步,虾蟹那些要另算。”行商摇了摇头,很快速地回答道。

这种问题几乎每隔几天就有渔民来问,他早已回答过不下百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行,哪天捕到异种了就给老哥你送来。”何淼点了点头,转身和白懿一起离去。

怀水这边相较临南之下,一条异种的收购价格确实有点偏低。

他听崔志远说过,在临南随便一条异种就能卖出十两银子,哪怕是体小不过黄豆的螺类也能卖出五两。

不过那边武夫众多,对异种的需求极大,供不应求,价格高也在情理之中。

“何淼,等一下。”正当何淼和白懿快要走出鱼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何淼闻声转身,只见陆飞一路喘息着狂奔而来,他从怀中迅速取出百文铜钱,双手捧着递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羞愧与诚恳:“前些日子谢谢你留了我一只手,钱不多,算是我的一份歉意吧。”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何淼问道。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陆飞的摊位,发现摊位前依旧冷冷清清,只有陆飞一人孤零零地站着,看来他父亲的病还没有好转。

陆飞他爹跟前身关系挺不错的,以前没少一起做生意,只是可惜被陆飞的莽撞行径败坏了名声。

“因为当时你留了我一只手啊。”陆飞不解地说道。

“我当时已经说了,你并不欠我什么。你不如在门前支个牌子,给来卖鱼的多补一两朋。”何淼没有接钱。

陆飞先前的操作已经坏了名声,导致摊位现在都没有多少生意。

再不想个法子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关门大吉,去喝西北风了。

见何淼言辞真切,陆飞抿了抿嘴,深深地点了点头:“多谢了。”

离开鱼坊,何淼回到家中,刚放下鱼篓,准备修炼,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三水,开门啊。”崔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透着几分焦急,紧接着便是用力地拍门声,门板被拍得“砰砰”作响。

“崔少,我这小门哪经得起你这么拍啊。”何淼一开门就看到崔涟满脸焦急。

“三水,你前些天是不是把何严他们一家赶出去了?还打了一顿?”崔涟劈头盖脸地问道,语速极快,气息有些急促。

何淼点了点头,看到崔涟面色凝重,也感到有些不对劲:“他们出事了?”

“嗯,今天在野外找到了何严一家子的尸体,有人说是你做的。你先跟我去看看吧。”崔涟说着,上前一把拉住何淼的手,力气极大,拽着他就往外面跑,脚步匆匆。

在旁边厢房休息的白懿也闻声走出,先前崔涟的声音极大,穿透了门板,她听得清清楚楚。

贝塔原本蜷缩在白懿怀里,睡得正香,感觉到情况不对,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黑豆似的眼珠转了转,透着几分懵懂。

“咪?”贝塔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它本想撒娇让白懿别走,但哪里知道对方直接将它扔到了地上。

它落地时,四脚慌乱地扑腾了几下,才稳住身形。

“贝塔,我过去看看,你守好门。”白懿说道。

“咪?”贝塔一惊。

看门?我记得我是水獭啊?

怀着满心的不解,它耷拉着耳朵,从怀中掏出心爱的贝壳,蹲坐在地上。

“三水,我当时就跟爹说了,人肯定不是你杀的。可那徐四非说是你整死的,我怀疑肯定是这犊子搞的鬼。”

一路上,崔涟气喘吁吁,语气愤愤不平。

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显而易见的事,非要搞得这么复杂干嘛?

“徐四?徐胜都死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何淼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以前被他按在地上打的那个人,不禁疑惑主子都死了还留在这干嘛?

滇朝一向讲究明德慎罚,哪怕是像勾结水匪、贩卖私盐这种罪行,一般也不会随意牵连他人。

除非是那种造反、卖国等大罪被地方官府查处后上报朝廷,才会牵扯上他人,不然按理来说,徐四这种早就该被拉出去砍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今天早上就看见徐四去埠头乘船好像往临南去了,只是中午又匆匆赶了回来,随行的好像还有徐家人。”崔涟说道。

“徐胜再怎么说也是徐家人,死了派人过来看看倒也正常。”何淼并不意外。

这种家族里面虽然内斗严重,但人都死了,恩怨也会随之消散。

更何况徐胜是徐家家主徐海的二儿子,不然也不会让他过来镀金。

毕竟怀水乡里正多少也算个芝麻官,跟前世的村长都差不多,可能还要更高一点。

而且关键徐胜背靠徐家,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听说光昨晚查处的银子就不下百两。

如今他突然身死,徐家派人过来善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