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是被拿捏了
话音一落!
一个头戴二梁进贤冠,身穿紫色朝服,肩上绣着袷囊,剧烈地摇晃。
只见他大步向前,一把推开身旁的小厮,迅速扯下革带,身上的银钮也被拉落,一脸怒色,吹胡子瞪眼,奔上正厅而来!
人未到,怒声先起:
“贾午呢!贾午在哪里?来人啊!把老夫的家尺拿出来!今日不好好修理这败坏门楣的逆女,老夫就一头磕死在列宗列祖前!”
砰!
大门一推!
贾午早已双腿发软,身体发颤地蜷缩在太子妃与郭槐身后!
“老爷”
“父亲!”
见到太子妃贾南风那一刹,贾充脸色才缓过来,欲要拜下去!
“父亲,免礼了!”
贾南风连忙上前扶助那年近六旬的贾充。
“太子妃,你怎么会在这?”
还未等贾南风回话,贾充一眼就瞥见了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贾午,才意识到:
“别以为叫你姐姐,就免了责罚,我们平阳贾氏可容不下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
还有你的情郎,现在已经被几个值夜的宿卫兵抓住了,到时候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贾午骤然听到韩寿被抓,立刻跪在地上,泣涕如雨,宛若一枝海棠,醉倒在花阴里,惹人怜爱,只听她不听地抽泣:
“父亲,你责罚我吧,请你放了韩郎,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见她丰神俊逸,便动了春心,是女儿引诱的他!求你饶了他!”
“事到如今,你还为他辩解,维护他,这厮夤夜潜逃,被一个叫做马隆的卫兵抓住,现在被扣在城门校尉的大牢里,按照《晋律》,一律充军!
况且他还诱骗良家女子,当诛!”
“不!”
贾午两手发抖,不停地磕求着,
“父亲,你贵为当朝太尉,掌大晋兵事,又是二品大员,一定有办法救韩郎的,是吧?”
贾充,充耳不闻,背对着贾午,
“老夫真是愚蠢,竟然引狼入室,要不是皇帝陛下赐下的西域异香,经久不散,老夫还不知道这淫贼竟然勾引闺中少女,实在可恨!”
“母亲,你救救韩郎吧,要是韩郎有个三长两短,那女儿亦不愿苟活于世!”
见不管自己如何哀求,父亲依旧无动于衷,只得转向母亲郭槐,毕竟这父亲向来惧内。
“老爷,午儿是老身怀胎十月而得,要是她死了,老身也不活了!”那郭槐也跟着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下哭诉起来。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要不是你如此溺爱于她,怎番有今日之祸,这是她咎由自取,你让她忘了那淫贼,到时候,我再帮她找一门亲事!”
贾充比起当朝皇帝司马炎,更加惧内,毕竟这他第二次娶妻,老夫少妻,枯杨生稊,大吉之象,于是不管是对妻子还是女儿,贾充都是心慈手软,一遇见这两人一哭,就是在没辙!
那贾午一听要许配他人,早已面色苍白,趁三人不注意,便一头撞在玄柱上!
嘭!
贾午的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哗啦啦地滑落在她那白皙的双颊上!
“哎哟,我的午儿勒!你要走了,为难可怎么办哟!”
郭槐立马抱起贾午,失声痛哭,“你这狠心的老头,把我们母女往死里逼,你是不是对永年里那妇人余情未了,念念不忘,才故意想要气死我们,然后和她再续前缘!”
“来人,快传太医!”
贾充见状,亦是立马俯身查看,并大声解释:
“阿槐,冤枉啊,我和她在早已二十年前就早已恩断义绝了,现在满眼都是你,老夫的心,日月可鉴呢!
阿槐,只要你想做的,什么时候没有陪你完成,你想要的,什么时候没有帮你夺回来?”
郭槐一听,破涕为笑,佯怒:“那这次午儿的事呢?”
“依你,依你,都依你!你想怎么处置都行!现在快让太医来给午儿把脉,不然就晚了!”
“午儿,你听见了吗?你爹爹答应你了,还不赶紧醒来吧!”
只见那贾午双眼一睁,喜上眉梢,立刻站起来,搂着贾充的手臂,软语娇笑:“午儿知道爹爹最疼爱女儿了,定然不会让韩郎死掉,是吧?”
贾充苦笑,这一招不知道吃了多少回了,依旧还是中招,无奈地看向一旁的贾南风:
“你呀,能不能学学你姐姐,稳重一些,整日胡作非为,也不怕人笑话!”
“太子妃,此事你意如何?”
这是三人商量出来的对策,关键的时刻,必须由贾南风提出意见,才能说服父亲:
“父亲,我们贾家人丁单薄,不如招纳了这韩寿为赘婿,一来可以保全妹妹的名节,二来亦可传宗接代,三则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这一举三得,不知父亲如何?”
贾充略有所思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太子妃明察秋毫,既然这般说了,那就按着您的意思去办,这韩寿品相确实不错,又有文采,只是门阀低了一点,
本来想给你女儿许配一门门当户对的,但是发生这样的事,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多谢爹爹!多谢母亲!多谢姐姐!”
贾午如同一只黄鹂一般,不停绕着三人转,任谁也没有看见贾南风脸上闪过的一抹羡慕之色,
“为什么太子不向韩公子这般俊雅呢?”
一想到还要面对那口齿不清,行为痴呆的太子,贾南风的脸色就黯然下去!
“那就先这样吧,你和你母亲先下去,我和太子妃还有要事相商!你们成婚之事,等明日再议!”
就在此时,一个小黄门火急火燎都闯入府邸,气喘吁吁道:
“太子妃,大事不好了,东宫出事啦!”
···
东宫,月色如洗,万籁始发。
“你们都退下,孟观与文苑留下!”
崇祯对着众人随手一挥,便顺势回到那台阶上坐起!
“诺!”
看着李肈率领的东宫卫率押着陈舞离去,孟观立刻禀报:
“太子殿下,这群小黄门与宫女,都是太子妃的心腹,如今把他们都放走了,这东宫距离里的贾公府才几里地,不消半个时辰,太子妃一定知道东宫发生的事情!”
“这你无需多管,今日留你二人再次,是有要是相商!况且,本宫是故意放他们的!”
崇祯自从听到孟观的名字后,就凭借对历史的了解,知其乃是一员猛将,只可惜此人虽然有勇有谋,但是却跟错了人,最后被夷三族,着实可惜了!
“既然太子早已运筹帷幄,属下失言了,还请殿下莫怪!”
“哎,无妨!”
崇祯盯着这孟观,心想:
“他就如同朕的袁崇焕,吴三桂一般,为朕把守边疆,要不是那时候年纪尚轻,听信温体仁的谗言和中了皇太极的离间计,枉杀了袁崇焕,也不至于落得个家破人亡!
这次!一定一改疑心之病,充分信任他人,培养这寒门子弟成为当朝名将!”
孟观被崇祯盯得有些惧怕,“难道是因为刚才我没有第一时间听从太子的话,太子向责罚我吗?”
“不知殿下留下我等,有何要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