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砂颅骨

蒸汽飞艇的青铜螺旋桨撕开云层时，叶煌正被倒吊在舰艏撞角上。第二纪元的暴雨带着金属腥味，每滴雨水都在他皮肤上蚀刻出永夜密文。下方三千米处的血肉战场上，三十具他的克隆体正在互相吞噬。

“这是时砂之脑的餐前仪式。“墨翟教授的声音从飞艇广播里传出。叶煌的机械义眼突然透视船舱，看见教授正在拼接追猎者 07的头颅与某具女性克隆体的身躯。

飞艇猛地倾斜，叶煌在失重中咬断绳索。落地瞬间，他触及甲板上凸起的青铜铆钉——那竟是缩小版的时砂之脑！数以万计的微型脑组织在铆钉表面蠕动，发出初代容器的冷笑：“你以为逃得出自己的神经网？“

暴雨突然静止，克隆体们的血雾在天空凝成巨型颅骨。叶煌右眼的机械瞳孔自动对焦，读出颅骨额间的刻痕：【当第 99滴雨落下，容器将成祭品】

第 98滴雨珠悬停在他鼻尖时，飞艇锅炉房轰然炸裂。追猎者 07的新躯体破烟而出，她左胸镶嵌着叶煌克隆体的心脏，右手却握着他祖父的青铜罗盘。

“不要相信脑组织的预言！“她嘶吼着捏碎罗盘，飞溅的青铜碎片竟在空中重组为门扉钥匙。叶煌的血管突然刺入地面，从战场废墟中拔出柄缠绕时砂的骨刃——那正是他七十二次轮回前杀死初代容器时用过的武器。

时砂颅骨发出尖锐悲鸣，暴雨轰然坠落。叶煌在最后半秒将骨刃刺入自己的机械义眼，爆裂的时砂中浮现出颠覆认知的画面：所有克隆体的记忆后台，都链接着追猎者 07破碎的时轮局终端...

墨翟教授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压来：“终于培养出能弑神的容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