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城隍问香
双方视线交汇，身上带有淡淡檀香气的凡人老者笑了下，人未至声先至。
“打扰到先生了，像先生这般能耐下心来，一个一个的观看神灵介绍的人可不多见，先生可否介意老朽站在一旁？”
季易没有立刻回应。
过了一个呼吸，才移开视线，看向供奉在上的神灵。
“老先生请自便。”
凡人老者再次笑了下，并未理会投来视线的香客，就这么站到了季易身旁，顺着季易的目光看向供奉在上的神像。
凡人老者没有再说话，季易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上方那些‘繁体’字、古文句式的同时，用视线余光打量着身旁的凡人老者。
季易感觉到，那种淡淡的檀香气就是此人身上传出，除此外，还有少许凉意传来。
不出意外，《节候书》的变化就是因为此人。
最主要的是，季易见到这个老者，似乎有少许眼熟的感觉，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那熟悉感来自哪里。
两人相互间站的不远，都看着供奉在上的神像，却没有一点上香的意愿。
庙里卖香的伙计投来目光，往这边观察了一小会，便收回了目光。
又一个不上香的。
见季易看着中央的城隍神像，站在一旁的凡人老者缓缓开口：
“哎，老眼昏花，上方的字居然看不清楚了，见先生观看了那么久，可否言说与老朽听？”
本来季易不想理会他的的，不过，想到《节候书》出现变化是因为此人，季易想了想，还是决定接话。
不过，说话之前，季易微笑的开口打了一个预防针：
“老先生，季某自可念叨予你，只是季某也不知道自己所理解对不对，老先生别嫌弃季某就行。”
“先生但说无妨。”凡人老者微笑点头。
“有此话季某就放心了。”
季易点头，才看着上方说道：
“被供奉在最中央的神像是此间城隍大人，据上方言说，城隍大人生前是河间县的县官，姓宋，天福年间，在任十七年，一改前面的不正风气，清查了过往的冤假错案，勤问民生，又兴修水渠、兴建学堂、推荐贤才……各种实事，可谓造福一方，可惜日夜操劳之下，也因此积劳成疾，病逝，被百姓塑像，朝廷册封为河间县城隍。”
念叨完城隍生平功绩，见一旁的老者没有说话，季易正欲移开视线，看向其他神像，继续的介绍。
忽然间，季易明白熟悉感从哪里来的。
老者，城隍，这……
这回真见到鬼了！
季易心中升起一种紧张感。
又留意到供奉在上的神像，神像上的神情似乎与一旁的老者的微笑契合。
季易打量着城隍神像，余光打量着一旁的老者。
心中紧张归紧张，只是一时间，季易没想明白，自己心血来潮过来看看，怎么会让此间主人亲自现身。
按照传说故事，这可是执掌一县之地的神灵。
想着，季易又察觉到问题所在。
这位宋城隍，为何会现身找自己？
毕竟，季易连香都没上，更没有表现出什么超脱世俗的手段。
不过，很快，季易就想明白了。
应该是‘井龙王’来此上报了。
穿越过来所发生的事情中，算得上事情的就那么一件。
当即，大喊着‘救命吃泥鳅了’的话语在出现在季易脑海，他可是清楚，上香后，可是想到长一段时间没有察觉到‘井龙王’在家。
这么说来，是因为自己念叨了出林家村何时下雨的言说，间接保住了‘井龙王’香火的事情，后面又因为上香的事情吓到了‘井龙王’，被告状了，城隍才现身的？
想到此，季易心中又暗自摇头。
以刚才这个老者过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恰好碰到了自己。
加上刚刚交流话语看来，这些鬼神，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亦属于可交流的。
季易想明白，不再去多想，将视线从城隍神像上移开，放到旁边的神像身上，继续介绍。
只是余光一直放在一旁的老者身上。
好在，看了一段时间，季易大抵能琢磨出上面的古文句式是何意，没有说错什么。
一旁的老者也频频点头。
介绍着，季易忽然想到。
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也没有说他的坏话。
何须惧怕这些鬼神？
莫名的，季易放松了下来。
“老先生，后面的季某也未来得及看，就不介绍了。”又念叨完一个神灵的生平，季易顺势停了下来。
“那老朽谢过先生了。”老者微笑着朝季易拱拱手。
“不客气。”季易有些笨拙的学着拱手回应。
老者拱手后，移开目光，看向香火鼎盛的殿堂，微笑再问：
“先生在此，认为此间香火如何？”
季易有些惊讶的看向老者，这是准备言说来意了？
季易决定再接话，他倒要看看，这位宋城隍亲自现身见自己是为了何事。
“在季某这一段时间看来，庙宇人来人往，香火自然属于鼎盛的……”
季易见老者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换了一种语气，话音一转：
“只是与我来之前听到的不相合罢了，不过还是现在这样好些。”
“与城隍庙有关？先生来之前听了什么？可否说与老朽听？”
“不属之言罢了，老先生还是不要听为妙。”
“这样么，那老朽便不多问了，只是老朽见先生站立于此已久，为何不去上一炷香？”
听到这句话，一直有留意两人的卖香人远远的喊道：
“两位先生，雨水那一场雨，可是多得城隍大人，不然河间县不知道何时才能有雨，城隍大人可是庇佑万民呐。”
两人看向那卖香之处。
季易朝其微笑了下，才看向一旁老者，实话实说：
“老先生，实不相瞒，季某走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县城，身上只有几个做饱腹用的干饼子和少许解渴所用的开水，并无银钱。”
说罢，季易在老者的目光下，拿出带着的干饼子。
拿出一块。
走上前，将这一块干饼子那供奉之物旁边，在老者与卖香之人、香客的目光下，走到中央。
“季易身上并无钱财，身上只有几个做饱腹用的干饼子，只好用一块饼子代替那香火，以敬各位神君了，还望各位神君万万不要嫌弃。”
季易念叨完，朝各位神像施了一礼，才笑着回到老者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