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6章 一个孩童(求追读)
田怀玉躺于地面,四下打滚。
“他这是怎么了?”李恪问道。
“吓得!”
张文箭步而上,将田怀玉按住,声音如洪钟:“田大人,你没事!”
梵音震心,田怀玉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瞅得张文的脸后,他忽得抓住张文的胳膊。
“张都卫,快,快救我!他能看到这,没……没时间了,他立刻就会杀了我,快救我!”
田怀玉从未修行,却硬生将张文的胳膊,抓出了疼痛之感。
“田大人放心,百丈之内,已全部清空,无论这蛊是何人所种,他都不可能催动你体内的蛊虫。”张文以柔声宽慰田怀玉。
顾满昨个从府尹夫人那得知,田怀玉生性懦弱,自幼胆子极小,能坐上府尹之位,全靠她父亲,吏部尚书提携。
这便让张文生疑,想着他可能与那监令一样,被种了金蛹蛊,却为了活命,佯装镇定与强势。
也正因此,适才张文遂要以绝对的压迫感与蛊虫试探,来刺激田怀玉,令他崩溃。
“张文,不对劲!”顾满突然出声。
张文看去,田怀玉的眼内血丝弥漫,腿抖,嘴中牙齿打颤,有白沫溢出。
“救……救我。”
难以言语的疼痛令田怀玉脸色苍白如雪,他止不住得吸气,嘴巴似是被剧痛牵制,无法张嘴。
“怎么回事?府内所有人都被监视于外院,方圆百丈内已无他人,为何还有人能催动金蛹蛊?”张文喊道。
“我也不知,蛊书上记载,种蛊者需在百丈内,才能催动金蛹蛊食骨。”顾满有些慌乱。
“救……救我!”田怀玉的嘴角在渗出鲜血。
“他在咬舌,快拦住他!”顾满惊道。
张文一手掐住田怀玉的脖子,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弹。
“疼……”田怀玉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死……”,再挤出一个字,人虽生,眼眸已经晦暗。
“如此拖着,只会令他多痛苦一段时间,金蛹蛊一旦被催动,会从脚底一直往上啃食骨头,直至他的全身无骨可食。”顾满喊道。
田怀玉的脚不停地在鼓动,眼瞅着双脚化作一滩烂泥,耷拉于地面。
金蛹蛊啃食的速度极快,瞬息已至脚踝。
张文眼中寒光闪过,背后抽刀。
“田大人,得罪了。”
刀起,血溅,腿落。
两条小腿横飞而出,落于地上,无数小虫从断面涌出,脱离骨头,不出三个呼吸,便失了动静。
田怀玉失了两条小腿,创面血涌如柱。
“顾满,止血。”
“好!”
顾满随身带着药箱,将田怀玉的断腿抬起,正欲清创止血,她突然抽身而起。
“膝盖之上,还有金蛹蛊。”
“田大人,再次得罪!”
张文不再手软,一刀斩断田怀玉的整条右腿,再一刀,左腿全没。
而田怀玉,还沉浸在噬骨之痛中,尚未醒来,根本不知道两腿已空。
“血能止住么?”张文看向顾满。
“我尽力。”
顾满手中的金疮药,如扬沙一般,洒向田怀玉腿部的断面。
然而,创面实在是太大,血流只是略微减小。
“以这种速度流下去,他很快就没了。”顾满叹气。
张文看了一眼她的药箱:“用幻蝶蚕蛹那瓶试试。”
“就一瓶了。”顾满不满。
“等破了此案,我去向陛下求取,都给你。”
顾满恋恋不舍得拿出幻蝶蚕蛹配的金疮药。
确实神奇,断面处,沾上药粉的地方,迅速止血。
只是一瓶下去,仍旧不够,还有少量创口仍在流血。
顾满撇嘴:“幻蝶蚕蛹不能白用,张文,去把他的两条断腿捡过来。”
张文照做。
“剥皮!”
“什么?”张文愣住。
“剥皮,我要用他的皮,给他的腿止血。”
张文明了,这是要用田怀玉大腿的皮肤,缝合在他的创面之上。
“停停停!算了,你让开,我来!”
顾满不满张文以佩刀笨拙剥皮,转而自己拿出一柄三寸利刃,庖丁解牛一般,流畅得取下一整块大腿皮肤。
“嘶~”
张文与李恪对视,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腿根有凉气。
顾满一手持人皮,一手持针线,穿行缝合,严丝合缝。
一切完毕,田怀玉早已昏死过去。
半个时辰后。
玄甲军撤出顺天府。
顺便带走了只剩半截身子的顺天府尹田怀玉。
路上,李恪问:“张哥,你把田怀玉的断腿带回来干嘛?”
“那可是从三品大员的腿,留个纪念。”
……
一连三日,田怀玉昏迷不醒。
张文砍了顺天府尹半个身子的事也不胫而走。
百姓叫好,百官言怨。
连着三天早朝,本本奏折有爷名,尽是恳请皇帝,降罪张文。
若不是庞千岳拎着两条断腿,四截残肢上殿,这闹剧不知会去到何时。
第四日,田怀玉终于醒来。
睁眼一看,双腿没了,哀嚎声响彻镇武司。
两个时辰后,没了动静,张文才走入房内。
“恭喜田大人,抵御妖魔,宁死不从,陛下已卓升你为二品少保。”
田怀玉面无表情,声音嘶哑。
“张都卫,这命是你救的,腿亦是你砍的,田怀玉无言于你。
至于陛下的旨意,少保无官无职,田怀玉心中明白。”
出乎张文的预料,田怀玉很是平静,似乎那两个时辰的嘶嚎将懦弱丢尽。
“田大人节哀。”张文拱手作揖。
“不必了,都卫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那可恶的毒虫不在,田某也无需惧怕什么了。”
“谢田大人,心系天下黎民百姓。”
“其实田某心里没有百姓,只有自己。”田怀玉低头,盯着自己那空荡荡得下身。
张文忽然觉得没了腿的田怀玉,看上去反而更顺眼一些。
“田大人被种蛊,应该是提交武库司监令贪污案的奏折之后吧?”
“都卫猜的不错,贪污案直达陛下后,田某便被种下此蛊。”
“具体何时?又是如何种的?”
“不知,什么异样都没有。直到我见到他的那刻,才知道自己被种蛊。”
张文正襟坐下,面色严肃,这么久,终于有一条线索要指向幕后之人。
“他是谁?”
“一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