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纸没有

炎热的夏季最适合吃西瓜，路过三轮车看见有卖西瓜的，我买了一小半打算回去吃，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还早，就坐在蛋糕店前台阶上享用，才吃一口抬头便看见书音朝我走来“耶，你在吃西瓜哦！这西瓜甜不甜好不好吃？”我把手中的西瓜递给她“你尝尝我觉得挺好吃的，我给你掰一点”书音夺过手里的喜欢“不用做我就尝一下”她一边吐籽一边说起了她的儿子

儿子从小就不爱读书，每次读书都下河摸鱼，一次被同村的丈夫逮住便再也没有下河摸鱼，但是上学他也不愿意去，每天就混日子，又不能打扰丈夫只好带他上山锄地，到了地里儿子也是不安分，总是东跑西跑，我明白他是个不安分的也就放任了他，一次事情堂哥改变了他性格。

那时快入秋，我在河畔带着儿子捡花生，撞见了堂哥，儿子问堂舅舅拿那个做什么，我也不隐瞒说“也不管用”儿子被我吓到，他难以想象他的母亲，我摸着他的头“小时候医生说你妈我是个傻子，你外婆就找个走医，那个医生说吃什么补什么”儿子吓得不行，跑回家向丈夫哭诉，丈夫也叫我别和孩子说这些，他知道那时候有些人是真的这样来治病。

天黑了，丈夫点灯来到我的床前叫醒我“书音你真的吗？”我迷糊着眼“哪有假的”丈夫满眼惊恐，烛光照射的书音影子狭长，随着烛火跳印如同恶鬼“多少？”冷汗从丈夫眼皮上划过又没入衣领，“没什么用”丈夫捂住了我的嘴，叫我以后不许说，也不要说。

自那以后儿子安分了不少，看着儿子渐渐长大，丈夫也开始衰老，他的屁股总是收不住，叫唤我赶紧给他塞回去，又叫我去找医生来看，医生来看了也说治不好，是年轻时太过放肆，年纪大了兜不住，同村知道了也来看望他，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儿子的父亲还是丈夫的好友。

他明白儿子将要外出走上和姐姐一样的道路，他给了丈夫两百块钱，叫来儿子说以后你要给你父亲摔盆，你父亲以后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有出息，儿子分不清是哪个父亲，只知道这个叔叔的衣服时常在家里衣柜挂起。

儿子后来也走了，书音咽下了嘴里的气，每日也就上山下地，同村也时不时来照看丈夫，那时她觉得肩膀上的印子都消了，人也轻了，每天就像走在棉花上。

西瓜水甩在我裤腿上，一牙儿西瓜书音啃了个干净，假牙还塞了个西瓜籽，“小伙子有没有纸，我擦一下手”我掏出一包卫生纸给她，看她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和脸，看了纸上的西瓜汁我问“脑花没有血吗？”书音认真的回我“有呀，擦干净就行了”我一脸懵的看着书音“是真的吗？”书音说“那时候有得吃就不错了”抬手把纸揣兜里，起身提了提裤子“天气热了我回去吹空调，小伙子你慢走”我也敷衍“阿婆你慢走”又在台阶蹲了会儿，腿麻起来，看了裤脚的西瓜汁“哎呀，这个老太婆好不讲卫生”手往包里掏，摸索半天拉开拉链一看，一包纸没了，这才想起那个老太婆把一包纸都踹走了，只能暗自倒霉，西瓜吃了一口还要回家洗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