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狂怒:征服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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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登月下

阿姆斯特朗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这声叹息穿透38万公里的虚空,在宇航服头盔的密闭空间中激起细微的共振,让他想起地球海洋深处座头鲸的次声波共鸣。

突然,尼克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特有的橡木墙板吸音效果:“费米博士在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毕竟你们才是这次任务的真正发起者和推动者。“总统特意加重了“真正“二字的发音,仿佛要用手杖戳破某种心照不宣的伪装。

阿姆斯特朗注意到耳机里传来微弱的莫尔斯电码背景音,那是「三位一体」核试验的旧式加密校验信号。

沉寂持续了11.3秒,足够让月球车蓄电池温度上升两摄氏度。直到某个带着实验室通风系统嗡鸣的男声打破寂静“晚上好,各位。信号源可能具备中子吸收特性,建议激活中子探测模块的钚-239源。”

这声音如同用粉笔在黑板上绘制薛定谔方程般从容,每个音节都浸透着泡利不相容原理式的严谨,“记得屏蔽伽马射线本底噪声。“——

尽管公开记录显示这位发言者已于1954年因胃癌逝世,但在场的科学家们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他们太熟悉这种将宇宙奥秘拆解成数学符号的独特语调了。

阿姆斯特朗跪在月震仪旁更换滤光片时,手套关节处的特氟龙涂层正在被月尘磨蚀。面罩在声谱仪上投下锯齿状阴影。远在38万公里外的利弗莫尔实验室里,示波器上的中子通量曲线平稳得令人绝望。

5分钟后,他的声音传回了地球,“报告,仍然没有发现。”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后。

“好吧,我们接受这个结果,衷心感谢敬爱的总统、NASA以及每一位为此奋斗的人,包括在座各位。”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平和,但是对于了解恩利克·费米的人来说,能听出他心里正涌动着被强力磁场束缚的失望——

就像1950年那个著名的午餐会上,当被问及外星人在哪里时,他随手抛出的“他们在哪儿呢?“(Where are they?)那个永恒的诘问。

“也感谢你们提供的液态金属冷却剂等关键技术,让我们能够赶在俄国人之前完成月夜生存系统。“

尼克松适时地开起了玩笑,总统特有的中西部口音在通讯频道里激起细微的谐波,“毕竟,我原以为登上月球后,首先看到的外星人就是他们穿着锤子和镰图案太空服的同志。“

一阵难得的笑声后,费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另外,我要提醒在场各位的是,月球表面积足有380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南北美洲面积总和,在这里寻找航天母舰尺寸的物体,其概率相当于在曼哈顿街头定位特定的一粒海森堡电子,所有什么也找不到才是正常的。”

“那先前月球卫星探测器接收到的微弱信号,又是什么回事?”总统问道。

“可能是太阳风粒子轰击造成的,也可能是月海玄武岩中的钛铁矿晶体,它们在某些日照角度下会产生类似冯·诺依曼探测器自复制信号的镜面反射。当然...”费米顿了一顿,一字一句的强调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不在...表面。”

通讯频道突然插入0.3秒的空白,仿佛有人按下了宇宙的删除。紧接着,通讯频道爆发出尖锐的啸叫,阿姆斯特朗头盔内的辐射计数器开始不规则跳动,面罩内侧凝结的汗珠在共振中碎裂成细小的钻石星尘。

奥尔德林突然指向地平线:“尼尔,看东南方!“在他手指的方向,第谷环形山的辐射纹正在发生诡异的偏振现象。原本银灰色的月表尘埃如同被无形梳子梳理的磁粉,呈现出漩涡状的干涉条纹。

两人胸前的盖革计数器同步爆发出密集的咔嗒声,频率精准对应着地球上利弗莫尔实验室的钚-239衰变周期。

“总统先生,我们检测到伽马射线暴峰值!“阿姆斯特朗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手指已快速划过仪表盘上六个紧急协议按钮,“奥尔德林正在启动中子谱仪屏蔽罩。“

在他们身后,登月舱的铝合金外壳正发出细微的蜂鸣——那是高能粒子流撞击金属产生的量子隧穿效应,宛如百万只纳米尺度的编钟在真空中无声奏鸣。

通讯频道陷入长达19.2秒的静默,恰等于地月之间激光测距信号往返所需时间。

“好吧,没有关系。Gentlemen,你们登月本身,就是人类文明迄今为止所取得的最大成就。愿你们早日归来,全人类的英雄。”尼克松的声音洪亮而开朗。

“收到,总统先生。”

两人又在月球表面停留了两个半小时,采集了月球岩石和土壤样品总计22千克,这些样本成为地球上科学家研究月球地质和历史的宝贵材料。

在回到登月舱的最后时刻,阿姆斯特朗从登月舱中取出一个纪念牌,轻轻地放在月球表面。纪念牌上刻着几位为航天事业献身的宇航员的名字:苏联的尤里·加加林、弗拉基米尔·科马洛夫,以及阿波罗1号的三位宇航员——维吉尔·格里森、爱德华·怀特和罗杰·查菲。

阿姆斯特朗将纪念牌轻轻压在月面上,五道刻痕在斜射的阳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人类总会再来的。“他的手指在加加林的名字上停留了半秒,“带着更好的仪器,更清醒的眼睛。“

最后,他们驾驶登月舱的上升级,缓缓离开月球表面,返回环月轨道。

在上升的过程中,阿姆斯特朗透过舷窗最后一次俯瞰月球的表面。那个插着美国国旗的静海基地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视野中。他知道,这一刻将成为人类历史上永恒的瞬间,而他与奥尔德林的脚印,将永远镌刻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

......

1975年3月,阿波罗计划宣布终止。整个阿波罗载人登月工程历经了大约11年的时间,耗资255亿美元。在人类历史上,阿波罗登月计划被视为最伟大的冒险之一。它不仅仅是一次载人登月的壮举,更是人类对于未知的勇敢追求,是人类对于自身潜力的探索和挑战。阿波罗计划的成功将永远铭记在人类历史的篇章中,成为我们勇往直前、永不止步的动力和激励。

登月计划如同璀璨的透镜,将冷战铁幕折射成跨越国界的极光。50万科技工作者在十年间编织的奇迹证明:当人类选择成为整体,引力公式可以改写,火箭尾焰能够缝合大陆间的裂隙。那些从月球回望地球的影像,让“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再是虚词,而是悬浮在漆黑太空中的蓝色琥珀。

这场银白之舞留下了永恒的启示录:文明的刻度不在于征服的高度,而在于突破重力时迸发的勇气。从燧石取火到核聚变推进器,从洞穴壁画到深空探测器,这是镌刻在基因里的仰望,是流淌在血液中的追问。

如今月尘样本仍在实验室闪烁微光,火星车正碾过红色砂岩,宇宙深处漂浮的探测器携带着人类文明的金唱片——每粒星尘都在诉说:我们的征程是太阳熄灭后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