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外国戏剧的翻译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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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做学问是一种痛苦还是一种快乐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莎士比亚曾说:“恋爱的人去赴他情人的约会,像一个放学归来的儿童;可是当他和情人分别的时候,就像去上学一般满脸懊丧。”[1]从这个角度看,读书做研究是痛苦的。中国圣贤曾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古代甚至有悬梁刺股的读书故事。这些都说明读书极为痛苦。但也有相反的观点。扬雄曾说:“女有色,书亦有色”[2]。在扬雄看来,书籍的吸引力甚至可以和美色相提并论。柏拉图在《斐莱布篇》中也讨论了做学问的快乐。他提出,人的身体有三种状态:“快乐的生活、痛苦的生活、既不痛苦又不快乐的生活。”[3]例如,口渴是痛苦的,而喝水是快乐的,当水喝够了,就不痛苦了,但也不快乐,处于第三种状态中。可见肉体的快乐与痛苦混合在一起,痛苦消灭了,快乐就不存在,只能达到非苦非乐的状况。一般的人错误地把这种状况看作快乐,实际上却未进入真正的快乐王国。与身体活动不一样的是建立在理性之上的对知识的追求。人们学习知识与口渴不一样,不是出于痛苦,就算知识遗忘了,也不会带来明显的痛苦。柏拉图因此说:“所以我们必须断定这些学习的快乐不与痛苦混杂,这种快乐不属于一般人,而只属于极少数人。”[4]在他看来追求学问是最为纯粹的快乐,只有哲学家才有这个福分。就笔者而言,偏向于认为读书是快乐的。这并不是说,我在读书过程中没有烦恼,可以进入柏拉图的纯粹的快乐王国,而是说笔者更适合于在书斋里读书写作,不太喜欢到社会中去打拼。

戏剧是文学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莎士比亚曾说:演员是“我们时代的缩影和简史”,[5]“演戏的目的……都是仿佛要给自然照一面镜子”。[6]叔本华则把这句话反过来说:“从来不去剧院,就像不看镜子穿衣服。”[7]有了戏剧这面镜子,就能够深入地了解外国人的内心和社会。新中国成立以来,外国戏剧的翻译与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但遗憾的是,还没有人专门为此竖起一面学术史的镜子,梳理这段历史,告诉大家我们已经取得了多大的成就,还留下了什么问题。笔者虽然才疏学浅,但还算比较刻苦,经过4年的努力,终于完成了这部著作。这本专著的出版,并不意味着这段历史的学术问题都已经研究清楚。德雷尔曾说:“真理是女人,所以是一个谜。”[8]笔者的书只是把这个谜呈现出来了,至于怎么解开谜底,还需要同人不断地努力。

英国政治家小说家迪斯雷利曾指出:“一个作者谈论自己的著作,就像一位母亲谈论自己的孩子一样,是非常糟糕的事情。”[9]母亲谈论自己的孩子,肯定夸大其词并且滔滔不绝。要感谢迪斯雷利的提醒,我得赶快在把读者赶走之前停止自夸了。


[1].《莎士比亚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40页。

[2].汪荣宝撰:《法言义疏》第1册,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57页。

[3].《柏拉图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227—228页。

[4].《柏拉图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240页。

[5].[英]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莎士比亚戏剧集》,卞之琳等译,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326页。

[6].[英]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莎士比亚戏剧集》,卞之琳等译,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339页。

[7].Arthur Schopenhauer,Parerga and Paralipomena,Vol.2.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p.611.

[8].Lawrence Durrell,The Alexandria Quartet,London:Faber and Faber Limited 1970,p.340.

[9].Benjamin Disraeli,“Wit and Wisdom of the Earl of Beaconsfield,”The Works of Benjamin Disraeli,Vol.20.London:W.Dunne,1905,p.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