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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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思维篇

本章论述戏曲特有的模糊性思维在戏曲中的种种呈现样态,揭示戏曲“超越理性”的一个重大特点。模糊性思维是笔者自撰的词语,主要指戏曲中看似不合理的合理。也就是说,戏曲是允许不合理存在的(当然我们也不是不推敲事理逻辑,在有些时候某些小细节的不合理也会导致全剧明显的“虚假”,即所谓“硬伤”;这要视具体的戏曲情境而定),在有些时候是可以超越、淡化事理逻辑,其根本目的无非是把戏做足,辅助、支持戏剧性的延伸,衍就戏曲“关口”的生成与展示,——“关口”或“关目”是戏曲艺术最主要的表现形式,往往是一出戏的“睛”点与生命,我们当下人所指责的传统戏曲不注重情节的连贯性与完整性其实常常就是为了顾全“关口”;换句话说,传统戏曲的魅力常常并不主要在情节上,而在于情节与情节之间的缝隙,将一个小小的动作细化、延宕,铺排而成纯粹形式之美,这种“非情节意识”常常使长期受话剧写作训练或者是由写小说转而写戏曲的作者始料不及,一时难以参透其中堂奥却反而对戏曲横加指责。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在传统戏曲中比比皆是,当下戏曲亦如是——只不过“频率”下调许多——这与绝对的现实主义传统有关。

在具体展开中,主要论述模糊性思维在情节设置(“不合理”的情节)、脚色身份(从叙述人到剧中人的瞬间转换或模糊化)、人物命运(如“不合理”的团圆),以及接受层面(舞台形式对反面角色的美化甚至能模糊观众的道德判断)的种种表现,并论及模糊性思维在当代的淡化——当下的创作更趋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