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强制验身
祝远山还想帮着祝且月说话，却被父亲一记眼神瞪了回来。
饶是他再想帮忙，也只能够看着仆人把祝且月拉走。
“父亲，以月儿的品行，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或许是那个不长眼的奴婢认错了首饰，这才有了误会？”
“远山，我肩上的重任马上就落在你身上，你还是勤看政务，家中女眷的事情不必你操劳过多。”
祝远山哑口无言。
几个仆人将祝且月推入祠堂。
地上尘土飞扬，连盏像样的烛火都没有。
与其说是罚跪反省，更不如说是找个荒芜的地方幽禁起来。
“大小姐，对不住了。老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出这扇门。”
祝且月踉跄着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裙裾上沾染的灰土。
青砖地缝里渗出的寒意正顺着足心往上爬。
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她忍下一声痛呼。
寄人篱下，就算能够证明那步摇不是自己拿走的又如何。
祝江寒愿意相信祝清枝，她也只有硬生生接这一巴掌的份。
一阵咕咕作响，祝且月才意识到从昨夜到今早自己滴水未进，此刻早就饿的肚皮贴上了脊梁骨。
她环视一圈，并未找到吃食。
祠堂蛛网密布的横梁间漏下几缕天光，正照在神龛前凝着灰垢的蜡油上。
五毒谷三年，为了活下去，她甚至能生生嚼碎半窝活蝎子。
这蜡油的味道，也不会比毒虫差多少。
只是刚一转身，便看见祝远山心疼的眼神。
“受苦了月儿，我给你带了你原先最喜欢的桂花糕，快填填肚子吧。”
祝且月有些犹豫，她想起方才大哥在无意间的默认。
但看着他忧虑的神色，还是抓着桂花糕吃了起来。
“我知道那步摇不是你拿走的，但总归出现在你寝屋里，父亲他也得给清枝一个交代不是？你放心，他心里肯定还是心疼你的，用不了多久就放你出去。”
祝且月的手一顿，只觉得可笑。
从祝江寒把她推下五毒谷那一刻，他心里只怕早就没有了所谓心疼的情感。
只会觉得自己是阻拦了祝清枝飞黄腾达的绊脚石。
“大哥也没办法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若是父亲知道了又要生气。不过你放心，总归虎毒不食子，父亲舍不得的。”
祝且月没抬头，香甜软糯的桂花糕这会化在嘴里，竟然带了几分说不上来的苦涩。
等祝远山离开，祠堂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祝清枝的寝屋里，她正肆意的对着几个婢女发脾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戏做全，让你把步摇拿去她寝屋里，自然也要你把发丝换成她的！我今日要是反被祝且月扳倒一局，父亲又该如何看我？”
婢女畏畏缩缩的跪倒在地上，不敢开口。
只是想到父亲到底还是偏袒自己，祝清枝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怎得又生气了？你忘了郎中和你说的，切莫动火，脸上的红肿可是会留疤的。”
听见姜氏的声音，祝清枝慌忙收起那狠毒的眼神，转而委屈巴巴起来。
“娘，我正想问你呢。我这脸迟迟未好，那伤口处甚至还有发脓水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三日后便是贵妃娘娘组的赏花宴了，我总不能带着面纱出去见人。”
听着祝清枝的抱怨，姜氏也有些忧虑。
“那祝且月在五毒谷三年，也不见得她脸上落得什么疤痕，反而还多了几分美貌。又是哪出了问题？”
见到姜氏这么说，祝清枝更是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先别急，指不定这丫头的血混上五毒谷的药材有消肿祛疤的效果，等娘一会好好盘问她，再给你取血。”
祝清枝有些犹豫，上次被迫喝下那毒血之后，便全身瘙痒难耐，真会有用？
“娘，那祝且月肯定还留有一手，不然怎会一点伤痕未落下。她不让验身，或许就是身体里藏着什么秘密，不想让我们发现......指不定就和这消肿祛疤有关！”
“不如强制验身，届时我们也能一清二楚，不是吗？”
见姜氏还有些犹豫，祝清枝晃着她的手臂一阵哀求。
“娘亲不是说最疼爱清枝了，难道忍心看着清枝一直被这红肿侵扰？那女人死不足惜，拿她换回我无瑕的皮肤，以后才能更好博得三皇子的宠爱不是？”
姜氏点了点头，终于是答应了祝清枝的话。
祠堂里，祝且月正闭目养神，又听见了门口的响动。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祝远山，而是姜氏和她身侧的女官。
祝且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眼神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祠堂偏僻，且今夜只有她一人。
“月儿，你也别怪娘狠心。只是现在全家都在给清枝铺路，就只能牺牲你了。”
“我同三皇子现在已无半分关系，娘亲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月儿不明白。”
祝且月将脖颈缩成怯懦的弧度，任由碎发遮住眼底盘桓的冷光。
猜都能猜到，姜氏来者不善。
面对母亲的步步紧逼，她装作踉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语气带着可怜的惊惧。
双眸却在迅速扫视周遭，有何处适合躲避。
“清枝脸上的伤口一直没好，上了什么药都没有用。你说她如何能顶着这一张脸去见三皇子？你在五毒谷三年毫发无伤，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原是贼心不死，想验她的身。
她如今立足未稳，若是被看出蛇鳞，只怕要被祝家扣上妖女的帽子，视作不祥之物丢出去。
姜氏一面说，一面就要来拽祝且月胳膊。
“妹妹先前被咬伤后，我也说过了碱草榨汁服用有效，可曾试过？”
祝且月本还想和姜氏拖延时间，奈何姜氏现在眼神狠厉，根本听不下去她的话。
“你若是心里没鬼，又如何要害怕？莫不是真的在五毒谷和什么野男人苟合？又或者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如何能够医治清枝的红肿，我可以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祝且月双眉紧蹙，正准备再次装疯，吓退姜氏。
“别急着动手！摄政王来了！”
祠堂的门被一把被推开，这句话几乎让她双眸一亮。
摄政王这步险棋，她终究是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