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纳妃
听见来人的声音,姜氏再也顾不上祝且月,立马跪倒在地。
“拜见摄政王。”
祝且月跟着行礼,眸光却偷偷瞄向来人。
祁盛羽一身玄衣,金丝暗绣的云雷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白玉腰带勒出刀削般的腰线,腰间玉坠随着动作轻晃,却像悬在颈项的铡刀般令人窒息。
闻言赶来的还有祝江寒和祝远山二人,亦是满脸诚惶诚恐。
“可是祝家何处做的不妥?竟让摄政王大驾光临……”
祝江寒的声音都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往后望了一眼祝且月,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祝且月一回来,祸事就接连不断!
“家妹刚从五毒谷回来,诸多礼节不到位,若是冒犯到摄政王,还希望摄政王原谅。”
祝远山见状不对,也跟着开始祈求起来。
“本王可说了是祝家大小姐冒犯了我?你们倒是先把这罪名定死了,让本王不怪罪都不行。”
话音刚落,祝江寒不由得身子一颤,连忙改口。
“臣无意猜想摄政王的心思,只是心中担忧……”
祁盛羽只轻轻抬手打断,威压如滔天巨浪,压的众人几乎抬不起头。
“我此次来,是想与祝府提亲,娶祝且月为妻。”
一字一句,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提亲?!”
姜氏第一个按耐不住,也顾不得礼数,直接反问了回去。
其他人更是一脸茫然,只有祝且月一双清明的眸子定定的望着面前尊贵的男人。
万幸,他愿意和她做这笔交易。
她赌对了,自己这一身毒血很有价值。
虽说和祁盛羽谈利益,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她必须搏一搏。
祁盛羽此时也望着祝且月,睫毛在烛焰里投下细密阴影,却关不住瞳孔深处渐次漫开的墨色。
两道目光在虚空中相触,二人面色不由得都复杂几分。
“怎么,夫人是对本王的决定有意见?”
姜氏一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慌乱的将身子伏的更低。
“臣妇不敢,只是一时惊讶,这才口不择言。”
祝江寒此时看了一眼祁盛羽,见他盯着祝且月跪着的方向,心中不由得也开始打鼓。
这祝且月莫非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够让祁盛羽对她感兴趣。
若是她真能讨到祁盛羽欢心,不仅不必顾虑祝清枝和三皇子之间的婚事,祝家还有可能攀附皇家,一路平步青云。
这么想着,祝江寒马上换了一张讨好谄媚的嘴脸。
“能得摄政王中意,那是小女的福分。我们不过是担心小女不懂礼节,冲撞冒犯到摄政王罢了。”
祁盛羽看着祝且月弯了弯眼睛,笑不达意。
“本王那日在赈灾发粮时对祝家大小姐一见倾心,便有了想要纳妃的念头。”
跟着跪在地上的祝清枝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敛住阴毒的眼神。
她祝且月还真是好手段!现在竟然连祁盛羽都勾搭上了。
若是真让她嫁进摄政王府,飞上枝头当凤凰,自己岂不是又被压了一头!
祝清枝攥着绢帕的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嫩肉里。
似是想到什么,她瞬间眼前一亮,有些欲言又止。
“摄政王,民女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男人忽然低笑一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祁盛羽生就一副薄情相,此刻薄唇勾起的弧度像淬了冰的刀锋,望向祝清枝的眼神里也多了探究。
“需要本王请你开口?”
祝清枝吓得不敢犹豫,慌乱开口。
“倒不是我怀疑姐姐,只是……姐姐到底在五毒谷里历经三年,回来也抗拒验身。如今被摄政王看中,是姐姐的福分。但此事若传出去,只怕闲言碎语少不了。”
祝且月神色一凝,敛下寒芒。
她这好妹妹当真执着,只怕看不得她嫁的这样好。
祁盛羽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验身小事,改日差人再做。”
“只是王妃这额头上的伤口和脸上的红肿,是不是有人得给本王一个交代?”
祁盛羽绕过跪倒在地的其他人,走到祝且月面前,伸出手。
祝且月也不推脱,扶着他站起。
掌心温度交织,男人的手很凉。
现在众人心里就是有再多疑惑和反驳的理由,也只能把话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小女额头上的伤是不小心磕到的,已经包扎并无大碍。”
祝江寒只能顺着回应,手心不断冒出冷汗。
“是这么一回事吗?月儿?”
祁盛羽似笑非笑的对着祝且月询问,分明是一个亲昵的称呼,在此时却好像毒蛇吐信子一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姜氏和祝清枝的心更是随着这一句话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
若是这祝且月在摄政王面前告状,让男人知道这伤是从何而来……
祝清枝不由得一个哆嗦。
“月儿,你如实告诉摄政王,可千万不要胡说!”
祝江寒咬牙对着祝且月哄着,眼神里却带着警告。
祝且月在心底冷笑出声。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祝家人对自己这般畏惧。
她觉得很痛快。
若不是今日祁盛羽出手及时,恐怕她现在已经被人按在地上强制验身。
他们祝家人不是视人命于草芥?现在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她自然明白祝江寒在担心什么,现在他们的命门拿捏在自己手里,生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们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自然该心虚!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回禀摄政王,民女脸上的伤确实是不小心磕到了,并无大碍。”
祝江寒听见这话,这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祝家不疼爱这个从外头捡的养女,出手欺负呢。”
祁盛羽含笑看着祝家众人,眼底却冷厉一片。
说准了痛楚,祝江寒又惊又惧,跪的更低。
“摄政王说笑了,我们疼月儿都来不及呢。她历经千辛万苦才从五毒谷回来,现在又得摄政王青睐,我们自然会更上心!”
祁盛羽没理会祝江寒的话,一双丹凤眼落在祝且月身上。
“月儿,你来说。”
祝且月还不太适应这称呼,有些头皮发麻。
但还是乖巧点头。
“爹爹说的对,祝家对我的恩情与照顾,是月儿此生拼尽力气都应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