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赤瞳焚心

修罗殿顶层的血月裂缝中，殿主的锁链即将绞碎青鸾的魂灯，莫离的指尖突然陷入掌心星纹——那里正浮现出阎煞的棋谱，每颗黑子都在叩击他的意识：“想救她？就承认你需要本王的力量。”

“我需要的，是与你平等共舞。”莫离在意识海按下白子，棋盘突然化作血色契约，阎煞的虚影第一次单膝跪地。鬼神契约的金光渗入他的右眼，血月瞳孔中央竟裂开竖瞳，宛如刀身的反光。

青鸾的银针在千钧一发之际钉住锁链，莫离趁机握住母亲遗留的星纹玉佩。玉佩突然崩碎，露出藏在其中的蓝宝珠——那是父亲从星落湖底取出的星骨核心，此刻正与他右眼的赤瞳共鸣。

“这才是降星之子的专武。”阎煞的声音不再是脑海中的回响，而是从莫离背后的虚影传来，“赤瞳斩月刀，以修罗骨为柄，以星尘为刃，刀柄宝珠封印着本王三成恶念。”

蓝宝珠突然发出蜂鸣，莫离将其按在右眼，血色竖瞳骤然燃烧起赤红火炎。刀柄处的星纹与他右脸的修罗纹重合，刀身竟从虚无中凝结——标准的唐横刀形制，刀鞘缠着蓝焰鸢尾的藤纹，正是母亲当年绣在襁褓上的图案。

“精神共振——魂之共鸣！”莫离低喝，蓝宝珠在接触赤瞳的瞬间化作赤红，刀身迸溅出蓝色幽冥骨火。这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能燃烧恶念的烈狱业火，每簇火苗都映着他斩杀过的恶徒面容，却不再让他心生波动。

殿主的锁链在火炎中发出滋滋声响，莫离挥刀斩向血月裂缝，刀光竟撕开空间，露出其后的修罗殿核心——三千魂灯悬浮在血池之上，中央那盏最大的命魂灯，正是殿主力量的来源。

“原来你才是最大的饿鬼。”青鸾看着殿主逐渐透明的身体，终于明白为何他要不断捏碎魂灯——他在吞噬恶念，却早已被恶念吞噬。

赤瞳斩月刀的幽冥骨火蔓延至血池，莫离看见每盏魂灯都在火中净化，恶人魂魄的黑雾被抽离，化作纯净的星尘。阎煞的虚影在火焰中大笑：“蠢货！净化恶念需要代价，你的人性……”

“我与你签订的是平等契约。”莫离反手将刀刺入自己掌心，星纹胎记与刀柄宝珠共鸣，“你吞噬恶念，我承载善念，就像这刀身的冰火交融。”

血池突然沸腾，殿主的本体显形——竟是具由无数恶魂组成的骸骨，胸前嵌着的，正是莫离父亲的残魂灯。赤瞳斩月刀的刀刃自动指向骸骨心口，幽冥骨火与赤红火炎在刀身缠绕，化作阴阳鱼图案。

“斩！”莫离与阎煞的声音重合，刀光劈开骸骨的瞬间，父亲的残魂灯飞旋而出，融入莫离的命魂灯。青鸾的银针同时封死血月裂缝，林小鱼在下方举起残魂珠，接住了逃逸的最后几缕恶魂。

当刀身归鞘，莫离发现赤瞳斩月刀的刀柄藤纹竟在蠕动——那是蓝焰鸢尾的生命力，正与他的星脉共鸣。阎煞的虚影渐渐融入他的右肩修罗纹，意识海中的棋盘只剩下一颗白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现在你明白为何本王总让你下棋了？”阎煞的声音带着笑意，“每颗棋子都是你的选择，而这把刀……”刀柄的蓝宝珠此刻呈半红半蓝，“是你平衡善恶的秤杆。”

青鸾替他包扎手掌时，发现伤口渗出的血竟是双色——赤红代表修罗之力，湛蓝代表星脉纯净。赤瞳斩月刀突然发出清鸣，刀鞘自动脱落，露出刀身上新浮现的星图：那是双生守狱人联手的轨迹。

“该回去了。”莫离望向逐渐稳固的血月，修罗殿的轮廓在星图中隐去，“现世还有被净化的魂灯需要安置，而我们……”他握紧刀柄，赤瞳在面具后跳动，“终于能以守狱人的身份，重新行走在阳光下。”

林小鱼突然指着他的刀，惊呼：“莫哥哥，刀上的火在给魂灯取暖！”果然，被幽冥骨火触碰过的魂灯，灯芯都在发出温和的光，再无之前的戾焰。青鸾若有所思地翻开《黄泉医经》，发现空白页上竟浮现出新的医典：“赤瞳之火可炼魂，斩月之骨能镇恶——降星之子的刀，是魂灯的熔炉。”

离开修罗殿前，莫离将赤瞳斩月刀插入星落湖，刀身激起的涟漪竟让枯萎的蓝焰鸢尾重新绽放。当他再次握住刀柄时，发现刀鞘上的藤纹已与青鸾发间的鸢尾花完全一致——这是双生守狱人契约的具现。

现世的陨星镇，百姓们看见血月褪去的夜空划过两道流光：一道赤红如刀，一道湛蓝如针。莫离知道，那是他与青鸾的魂灯在共鸣。而在他的意识海中，阎煞第一次安静地坐在棋盘旁，看着白子中央的赤瞳斩月刀虚影，终于说出那句迟来的话：

“恭喜，你终于成为了合格的修罗之主——不是容器，而是让烈狱与现世共生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