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古希腊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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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哈得斯和神秘的冥界

◇早期文献◇

赫西俄德的《神谱》提及宙斯兄弟三分天下和冥界的产生,《荷马史诗》中有大量关于冥界的描写,阿波罗多洛斯的《书藏》也有相关论述。

奥林匹斯诸神战胜了父辈提坦神,成为新一代主神之后,宙斯、波塞冬和哈得斯弟兄三人通过拈阄儿分管世界,宙斯统治天空,是新一代天帝和神王;波塞冬掌管大海,成为海王;哈得斯主宰冥界,成为冥王。

哈得斯喜欢黑暗,行事冷酷严苛,令人惧怕,但他并不邪恶。他纪律严明且公正无私,把冥界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哈得斯的武器是双叉戟,以及独眼巨人库克罗普斯打造的一顶能隐身的头盔,这顶神奇的头盔使冥王成为最神秘的神祇。哈得斯的罗马名叫普路托(Pluto),他的宠物是有三个头的地狱之犬刻耳柏洛斯(Cerberus)[1],他的圣树是白杨,圣花是水仙。他最喜黑色,最爱的祭品是全身裹着黑纱的黑母羊或黑公牛。

哈得斯虽然作为冥王掌管冥界和死亡,但他既不是死神,也不是判官。死神名为塔那托斯(Thanatos)[2],司掌冥界的武事;他的孪生兄弟睡神修普诺斯(hypnos)[3]负责文案工作。判官有三位——弥诺斯(Minos)[4]、拉达曼提斯(Rhadamanthus)[5]和埃阿科斯(Aeacus)[6],他们分别掌管亚洲人、非洲人和欧洲人的审判。遇到分歧时,埃阿科斯和拉达曼提斯先各自投票,然后由弥诺斯投出关键性的一票来最终裁定。此外,司掌正义的提坦女神忒弥斯以及复仇三女神厄里尼厄斯(Erinyes)[7]也常常下访冥界,参与管理。忒弥斯手持正义的天平,判断死者生前罪恶的轻重。

据说,冥界在极远的西方或大地的底层,四面有黄铜做的高墙围绕,活人是无法进入其中的,而鬼魂由神使赫耳墨斯(Hermes)[8]引领至冥界入口[9],一旦进入就绝不能再返回阳间。冥界和阳间之间有一道门,为“地狱之门”。这道门由冥王哈得斯的宠物——三头地狱犬刻耳柏洛斯看守。从地狱之门到冥界判官所在的审判所之间有一段很长的路,其间有一条河叫哀河,也名为阿刻戎(Acheron)河,是去接受审判的亡灵必经之地。哀河水色黝黑,水流湍急,即使一片轻巧的羽毛放在水面上也会立刻沉下去,因此没有任何人或亡灵可以游过去。一位名叫卡戎(Charon)[10]的艄公长年累月在此摆渡,只有他那艘特殊的船才能载人或亡灵过河。他向渡河者索要船费,收不到钱就断然拒载。如果那些前去接受审判的亡灵没有钱,就不得不在此等上一百年,才能得到卡戎的免费接渡。所以古代希腊人通常要在死者嘴里放一枚硬币以充船资。

亡灵在审判所被裁决后,会被分别送往三个地方。其中,大多数灵魂兼具小善小恶,被留在广阔的阿斯福得罗斯草原(Asphodel Meadow)上。少数罪大恶极者被投入位于西部的地狱深渊塔耳塔罗斯(Tartarus)[11],他们会途经两条河:一条名为佛勒革同(Phlegethon),是火焰河,河中没有水,只有火;另一条名为科库特斯(Cocytus),是由这些服苦役者的眼泪形成的哭河,上面经常发出恐怖的哀号声。极少数高尚者则被送往西方的极乐世界——厄吕西翁福地(Elysian Fields),据说它是哈得斯为讨爱妻佩耳塞福涅欢心而特别建造的一处场所。那里四季常春,五谷丰登,没有痛苦和灾难。极乐世界西边还有一条名为勒忒(Lethe)的河,喝了这河水的亡灵会忘掉人间的一切。在冥界经过千年打熬后准备再入轮回的亡灵必须要先饮勒忒河水才能重新投胎。冥界还有一条名为斯提克斯(Styx)的恨河也十分重要,它是守誓之河,也是冥界的圣河,凡是在这里发过的誓言永远不许改口,所以众神发誓时也都要以左手指着斯提克斯河,表示永不反悔。

冥界地图

◇星空知识◇

离太阳最为遥远的行星冥王星于1930年被发现,当时被视为太阳系的第九颗行星,以哈得斯的罗马名普路托(Pluto)命名。2006年,国际天文联合会(IAU)将其排除出行星行列,重新划分为矮行星。冥王星的卫星大多以冥界相关人物来命名,如冥卫一以冥河艄公卡戎(Charon)命名,冥卫四以三头犬刻耳柏洛斯(Cerberus)命名,等等。

◇词汇履历◇

1.哈得斯的罗马名字普路托(Pluto)源于“富有”一词,因为作为冥土之主,他掌管地下矿产,也就拥有地下的宝藏。由Pluto衍生的词也都与财富有关,如:plutocrat指富豪、财阀,plute在美国俚语中代表同样的意思。

2.三头地狱犬刻耳柏洛斯看守着地狱之门,任何人想进去,都要向它扔一定的财物,所以英文中有to throw a sop to Cerberus的说法,即“向官员行贿”之意。

3.厄吕西翁福地(Elysian Fields),亦称Elysium,英语意为“乐土、天堂”。法国著名的旅游胜地香榭丽舍大街(des Champs-Elysées)就是由Elysium直接译成法文而得名。

◇自由解读◇

冥王名字的来源是什么?冥王哈得斯(Hades)名字的希腊语意思为“看不见的”。冥王以此命名,原因有二:一是他有一顶隐身头盔,使他能够隐匿身形,即使是法力无边的神祇也无法看见他;二是他掌管死亡,而死后的世界是活人看不见的。

◇当代应用◇

美国最大的一家私募股权投资公司名为刻耳柏洛斯资本管理公司,该公司以地狱三头犬命名,意在将自己比作用户资金的忠实而可靠的守护者。

◇延伸阅读◇

1.卡戎摆渡的哀河类似中国神话中的弱水。《山海经》有云:“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海内十洲记》曰:“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可见,无论是西方的哀河还是东方的弱水,都是险恶而不可逾越之渊,隔绝凡人通往仙山或冥府之路。勒忒河则与中国神话中的忘川河相似,只不过中国忘川河的水不能喝,亡灵要喝的是坐在忘川河上奈河桥头的孟婆煮的孟婆汤,来忘掉前尘往事。

2.在中国神话中,冥界又称阴曹地府或幽冥地府,其最高领导人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他的身世有两种说法:道教认为他是盘古的第五代孙金虹氏;在《封神演义》中则是黄飞虎被封为此职,“乃敕封尔黄飞虎为五岳之首,仍加敕一道,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特敕封尔为东岳泰山天齐仙圣大帝之职”。不过在民间,人们一般认同地府的首领是阎罗王,而且阎王不止一位,有十殿阎罗的说法。

3.哈得斯因其神秘而成为隐士与巫师类人物的原型,这类人物喜欢独处,在人群中像隐形人,往往性格怪诞,不为人所理解。


[1] 刻耳柏洛斯(Cerberus):守卫地狱入口的狗,提丰和厄喀德娜之子。一般认为,它有三个头,但赫西俄德在《神谱》中说它有五十个头。

[2] 塔那托斯(Thanatos):死神,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儿子,睡神修普诺斯的孪生兄弟。

[3] 修普诺斯(hypnos):睡神,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儿子,死神塔那托斯的孪生兄弟。

[4] 弥诺斯(Minos):宙斯和欧罗巴的儿子,拉达曼提斯的兄弟,克里特国王,死后成为冥界判官之一。据说,他从父亲宙斯那里学会制定法律,并因贤明公正而闻名。弥诺斯是最早使克里特岛文明发达的人,所以古代克里特文化,亦称为弥诺斯文化。

[5] 拉达曼提斯(Rhadamanthus):宙斯和欧罗巴的儿子,弥诺斯的兄弟,埃勾斯国王,死后成为冥界判官之一。据说他制定的法律法规最为完美健全。

[6] 埃阿科斯(Aeacus):宙斯与埃癸娜的儿子,埃癸娜岛国王,死后成为冥界判官之一。埃阿科斯起初娶马人喀戎的女儿恩得伊斯为妻,生了忒拉蒙和佩琉斯。后来,他又娶了海神涅柔斯的女儿普萨玛忒,生了福科斯。他对幼子百般宠爱,令两个年长的儿子心生嫉妒。两人在掷铁饼的时候假装失手,打死了幼弟。埃阿科斯查明真相后,将他们逐出了埃癸娜岛。埃阿科斯一向以虔诚、公正著称,而他对儿子的公正裁决尤其为人所称颂。

[7] 厄里尼厄斯(Erinyes):在第一代天帝乌拉诺斯被其幼子克洛诺斯阉割时,他的血溅在大地上,大地母神该亚受孕,生出了复仇三女神厄里尼厄斯,其名含义是“愤怒者”。其中,大姐是不安女神,名为阿勒克图(Alecto),意为“永无止境”;二姐是报复女神,名为提西福涅(Tisiphone),意思就是“报复的声音”;三妹是嫉妒女神,名为麦格拉(Megaera),意为“嫉妒的怒气”。她们的外形更类女巫而非女神,不仅容色可怖,而且身缠蟒蛇,总是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火把和长鞭。她们专爱追捕那些在家庭或氏族之内犯有谋杀罪的人,惩治罪犯的撒手锏是把他们逼疯。她们威力无穷,令人发指。当地面上没有犯人可追捕时,她们就潜入地狱拷问死灵。

[8] 赫耳墨斯(Hermes):神使,奥林匹斯山十二主神之一,宙斯和迈亚之子。他在冥界的职责是接引亡灵。

[9] 冥界入口:在希腊神话中,它位于一个非常偏僻和隐蔽的地方。传说中,曾经前往冥界的活人(如奥德修斯、赫拉克勒斯、忒修斯、俄尔甫斯和普绪刻等)都是颇费一番周折才找到这个地方。只不过在不同的神话传说中,冥界入口的位置也有所不同,例如荷马笔下的奥德修斯是在世界的最西方、太阳落山的地方找到了冥界和人间的交界处,而赫拉克勒斯和忒修斯则是在伯罗奔尼撒半岛近前的一个荒无人烟、阴森恐怖的丘陵地带找到了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

[10] 卡戎(Charon):冥界之神,黑暗神厄瑞波斯和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儿子,冥界哀河的艄公。

[11] 塔尔塔罗斯(Tartarus):五大创世神之一,地狱之神,深渊之神。最初指整个地狱,在哈得斯成为新一代冥王之后,塔尔塔罗斯则代指地狱的最深处,最严苛的地狱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