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幽海逢妖，滴血谜踪
死灵渊底部的“还魂泉”畔，顾砚舟的青霄剑斜插在湿润的泥地里，剑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云纹雕花滑落，砸在地面的符文上，发出细碎的“啪嗒”声。陆雪琪倚着石壁闭目调息，天琊剑横放在膝头，蓝光虽弱却始终未灭。张小凡握着噬魂棒坐在泉边，棍身的黑雾如游蛇般缠绕着脚踝，将残留的阴灵气息驱散。
“哗啦——”
远处传来潮水拍打岩岸的声响，惊起几只栖息在溶洞顶的蝙蝠。张小凡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数十步外是一片暗蓝色的幽海，海水表面漂浮着荧光藻，随波逐流间映出三人疲惫的倒影。顾砚舟站起身，青袍下摆沾满泥渍，他皱眉望向海天相接处——那里有朦胧的雾气蒸腾，隐约可见巨大的石柱群，正是原著中记载的“万蝠古窟”核心区域。
“顾师兄，这海水……”张小凡忽然开口，指尖划过水面，冰凉的触感中带着一丝刺痛，“带着妖气。”噬魂棒在掌心轻轻震颤，黑雾与海水接触的瞬间，竟激起细小的血珠，正是噬血珠对邪祟的本能反应。
顾砚舟点头，目光扫过海面下若隐若现的骸骨：“此处离死灵渊核心太近，海水里浸着数百年的怨灵精魄。”他忽然按住腰间的储物袋，那里装着从妖猪骸骨旁捡到的血河图残片，残片上的朱砂字迹正隐隐发烫，“雪琪，可恢复了几分？”
陆雪琪睁开眼，苍白的脸上仍有一丝青灰：“三成。”天琊剑在她掌心轻轻一跳，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呼唤，“那些阴灵虽退，但海水中的怨气……”她忽然顿住，指尖掐出剑诀，天琊剑“铮”地出鞘三寸——右侧阴影中，有细碎的脚步声正悄然靠近。
张小凡的噬魂棒已先一步横在胸前，黑雾如屏障般展开。顾砚舟旋身拔剑，青霄剑的青光映出前方黑暗中浮动的两点白光——那是两朵悬浮的白色小花，花瓣上流转着柔和的光晕，正是原著中鬼王宗“伤心奇花”的标志。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清甜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水绿衣裳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指尖拈着第三朵伤心奇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肌肤在荧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发间别着的碧玉簪子泛着温润光泽，正是张小凡在河阳城山海苑见过的绿衣女子——碧瑶。
陆雪琪的天琊剑彻底出鞘，蓝光如冷月映在碧瑶脸上：“魔教妖人！”剑诀在她指尖流转，却被顾砚舟伸手按住剑柄：“且慢。”他的目光扫过碧瑶身后的阴影，那里有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飘移，袖口绣着的朱雀纹章正在滴水，正是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的幽姬。
“青云门的诸位，别来无恙？”碧瑶轻笑一声，伤心奇花的白光骤然亮起，照亮了她身后的幽姬。后者身着黑色劲装，面罩轻纱，唯有一双眼睛如寒潭般幽深，手中握着的“朱雀印”泛着妖异的红光，正是原著中能操控火焰的顶级法宝。
张小凡的喉咙动了动，想起在河阳城被她救下的场景：“碧、碧瑶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噬魂棒的黑雾不自觉地收敛，棍头的圆珠轻轻发烫——那是噬血珠对同类法宝的感应，却因碧瑶身上的伤心奇花而显得温和。
碧瑶的目光在他手中的噬魂棒上停留一瞬，笑意更浓：“我若说，是来找‘滴血洞’的，张少侠可愿告知方位？”她忽然瞥见陆雪琪肩头的绷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你们也被阴灵所伤？这死灵渊下，可不止有阴灵呢。”
顾砚舟的青霄剑始终指着幽姬的方向，却没忽略碧瑶话中的关键词：“滴血洞？可是万蝠古窟中记载的……”他忽然想起血河图残片上的标记，中心处正是一个滴血形状的洞窟，“你怎知此处有滴血洞？”
幽姬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如冰块相撞：“鬼王宗的秘典，何须向正道解释？”朱雀印在她掌心翻转，地面的水洼中突然腾起火焰，将顾砚舟的影子钉在石壁上，“不过看在这小子曾救过瑶儿的份上，今日暂且不杀。”
陆雪琪的天琊剑突然斩出，蓝光如电劈向火焰：“休要猖狂！”剑刃与朱雀印的火焰相撞，发出“滋滋”的蒸腾声。碧瑶趁机欺身而上，伤心奇花的白光化作光网罩向张小凡，却在触到噬魂棒的瞬间如冰雪消融。
“陆师姐小心！”张小凡本能地横棍格挡，却见碧瑶的指尖已点向他胸前的“膻中穴”。两人距离极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淡淡花香——那是与阴灵截然不同的气息，带着一丝温暖，竟让噬魂棒的黑雾出现瞬间的紊乱。
“啪！”
顾砚舟的青霄剑及时横在两人中间，碧瑶轻笑后退，指尖在空气中划出鬼王宗的“幽明诀”符文：“青云门的护犊情深，倒是有趣。”她忽然收敛笑意，目光扫过三人身上的伤，“实话告诉你们，滴血洞中有能解天下奇毒的‘血玉骨片’，我家父亲……”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总之，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
陆雪琪的剑尖垂落半寸，余光瞥见幽姬的朱雀印已收起：“如何证明？”
碧瑶伸手入怀，取出半块刻着蝙蝠纹章的玉牌：“此乃鬼王宗‘万蝠令’，可调动古窟内的傀儡机关。”她将玉牌抛向张小凡，后者下意识接住，玉牌上的冰凉触感让噬魂棒的黑雾再次躁动，“若想活着出去，最好与我们同行——前方的‘尸阴栈道’，可不止有妖猪和阴灵。”
顾砚舟接过玉牌细看，背面刻着“滴血洞深，阴灵绕行”八个小字，正是原著中记载的古窟密语。他忽然想起在还魂泉畔发现的壁画，黑心老人与万蝠老祖大战的场景中，正是手持类似玉牌打开滴血洞的大门。
“我们为何要信你？”陆雪琪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已将天琊剑收入剑鞘。她注意到碧瑶在提到“父亲”时的神情变化，那是连魔教妖人也有的柔软，“何况，你我终究是敌对阵营。”
碧瑶忽然转身，望向幽海深处的雾气：“敌对阵营？”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伤心奇花的白光映出她睫毛的颤动，“张少侠可还记得，在河阳城，是谁替你挡住了野狗道人的偷袭？”
张小凡的手指骤然收紧，想起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绿衣少女从天而降的身影。噬魂棒的圆珠突然发出蜂鸣，棍身上的血丝与碧瑶发间的碧玉簪子遥相呼应——那簪子上刻着的，正是噬血珠的纹路。
“好吧。”顾砚舟忽然开口，青霄剑收入剑鞘，“我们可以同行，但须约法三章：一、不得对同门出手；二、滴血洞若有危险，优先撤离；三……”他瞥向幽姬，“朱雀印的火焰，不可伤及无辜。”
幽姬冷哼一声，却没反驳。碧瑶转身时已恢复俏皮：“聪明人。”她指向海雾中的石柱群，“看见那些倒悬的蝙蝠骸骨了吗？穿过那里，便是尸阴栈道。”她忽然凑近张小凡，压低声音，“不过张少侠，你手中的烧火棍，最好藏好——这里的阴灵，最怕噬血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