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竞争
李远站在史密斯能源集团市区总部大楼前，仰望着这座钢铁与玻璃构成的摩天大厦。
早晨的阳光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整栋建筑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史密斯先生，约翰先生正在等您。”
大厦前台的接待员微笑着说道，同时递给李远一张临时访客卡。
李远点头致谢，心中却有些疑惑。
约翰通常会选择在庄园的书房与他谈话，尤其是涉及家族事务的时候，这次特意约在公司办公室，显然是有不同的事情要谈。
电梯直达顶层，约翰的行政助理已经在等候。
“史密斯先生，请跟我来。”
她引导李远穿过宽敞的办公区，来到一间位于角落的会议室，而不是约翰的私人办公室。
这个细节让李远更加警觉，会议室意味着正式，也意味着这次谈话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严肃。
推开会议室的门，约翰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摆着几份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表情严肃，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一场重要会议。
“李，坐。”约翰简短地说，示意李远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李远坐下，保持沉默，等待约翰开口。
约翰合上笔记本电脑，直视李远的眼睛：“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这次我选择在公司而不是家里与你谈话。”
“是的，我注意到了。”李远点头，“这意味着我们要谈的不仅仅是家族事务，还涉及到公司。”
约翰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李远的敏锐感到满意：“没错，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拿起一份文件，推到李远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远翻开文件，看到标题是“史密斯能源集团董事会特别会议记录”，日期是三天前。
“董事会会议？”李远抬头问道，“我不知道最近有召开。”
“这是一次紧急会议，只有部分董事参加。”约翰的声音变得低沉，“主题是公司在即将到来的议员选举中的立场。”
李远快速浏览文件内容，眉头逐渐皱起。
会议记录显示，董事会成员就是否支持约翰逊或布拉德利的竞选产生了激烈争论，最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董事会分裂了，”约翰直截了当地说，“一半人支持约翰逊，另一半支持布拉德利。而这次分裂的主要推动者是理查德·科尔曼。”
“科尔曼？”李远回忆起这个名字，“他不是正在接受调查吗？”
约翰冷笑一声：“但是他的势力可没有，而且他只是接受调查而已。”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休斯顿的天际线：“科尔曼和他的盟友们支持布拉德利，因为布拉德利承诺了一旦当选，就会向史密斯能源倾斜政府订单，特别是警局的装备和能源供应合同。”
“这听起来像是贿选。”李远直言不讳。
“在政治中，很少有事情是非黑即白的，李。”约翰转过身，表情复杂，“这被称为‘战略合作’或‘公私伙伴关系’，只要没有明确的金钱交换，就很难定性为贿选。”
李远思考着这些信息：“所以科尔曼支持布拉德利是为了商业利益？但你为什么支持约翰逊？也是为了某种利益交换吗？”
约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这个直接的问题：“我支持约翰逊是因为我相信他的警务理念更适合休斯顿的长期发展。布拉德利的‘强硬执法’政策可能在短期内看起来有效，但长远来看只会加剧社区与警方的对立。”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我不会否认，与警长保持良好关系对公司也有好处。但我更看重的是可持续的合作，而不是短视的利益交换。”
李远点点头，但心中仍有疑问：“那么，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约翰回到座位上，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你现在是约翰逊竞选团队的一员，而且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成员。你的身份是我的儿子，同时又是警局的人，这让你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攻击目标。”
“攻击目标？”
“布拉德利的支持者会通过攻击你来打击约翰逊。”约翰解释道，“他们会挖掘你的过去，放大你的错误，质疑你的动机，试图将你描绘成一个特权阶层的纨绔子弟，只是为了家族利益而支持约翰逊。”
他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次是一份调查报告：“科尔曼已经雇佣了私家侦探调查你的背景，他们在寻找任何可以用来攻击你的信息，从而间接打击约翰逊。”
李远翻阅报告，感到一阵寒意。
报告详细记录了他或者说原主过去几年的活动，包括夜店打架、酒驾被捕和最近的车祸。
虽然这些都是公开记录，但看到它们被如此系统地整理出来，仍然令人不安。
“他们会利用这些来质疑我的私德。”李远明白了约翰的担忧。
“科尔曼有多大的影响力？”李远谨慎地问道。
约翰的表情变得阴沉：“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即使现在他正因为一些商业操作被联邦调查，他仍然在政界和商界保持着强大的人脉网络。他有能力让调查无疾而终，也有能力发起新的调查。”
“所以我应该怎么做？退出约翰逊的竞选团队吗？”
“不，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约翰断然否定，“退出会被解读为承认有问题，或者家族内部出现分歧，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统一战线。”
他靠近李远，声音几乎是耳语：“继续支持约翰逊，但要更加谨慎。注意你的言行，避免任何可能被利用的失误，同时，准备好面对可能的攻击和质疑。”
“我明白了。”李远点头，“那么公司内部呢？董事会的分裂会影响公司运营吗？”
约翰摇头：“短期内不会。我仍然控制着足够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科尔曼无法在没有我支持的情况下做出重大决策。但这次分裂确实暴露了一些潜在的问题，我需要重新评估一些人的忠诚度。”
他站起身，示意谈话接近尾声：“记住，李，在我们所处的世界里，表面上的盟友可能暗地里是敌人，而公开的对手有时反而更值得尊重，因为至少他们的立场是明确的。”
李远也站起来，感到肩上的责任更加沉重：“我会小心的，约翰。”
“还有一件事，”约翰在李远准备离开时补充道，“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代表的是史密斯家族。我们可能有内部分歧，但对外必须保持统一，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李远点头应允，但心中却有不同的想法。
在这个复杂的政治和商业漩涡中，什么才是真正的“家族利益”？是约翰定义的，还是科尔曼理解的？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应该追随哪一方的利益？
离开会议室时，李远注意到走廊尽头有几位董事正在低声交谈，看到他出现，立刻停止了谈话，投来审视的目光。
走出大楼，休斯顿的阳光依然明媚，但李远却感觉世界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