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心眼
近侍们已经走了过来。
将倒在地上这些奸细，一个个绑住。
此时，这些奸细们脸上，才终于表现出恐惧与绝望。
殷骄看着这些人，欣赏着他们脸上生动的恐惧，发自内心的笑了。
“唉……”
他叹了口气，却笑得更开心：“本宫说过会给你们机会。可惜，你们没有珍惜啊。”
“你休想骗我们，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被斩断双臂的王内侍，此时也回过神来，正恶狠狠盯着殷骄：“就算你抓了我们也没用，别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任何东西，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殷骄眯着眼睛：“我不用从你们口中知道任何消息，不就是秦相与三皇子？你们觉得，他们可以翻起什么风浪？嗯？”
他对方才，这些人的表演很满意。
此时，也没了心思，继续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将他们都送到兽园去，关进笼子里去吧。”
殷骄看了一眼侍卫们，淡淡吩咐道。
几个侍卫有些奇怪……犯人不是应该关进天牢吗？
不过，太子吩咐，他们不敢不从，只能低头应是，开始行动。
殷骄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身影，很是满意。
本体将这些灵魄吸收，天赋“分魂夺魄”，应该也就能开启下一种变化了吧？
之前的几种变化，也自然都会加强。
至于秦相和三皇子……
就像之前所说。
殷骄确实没想过，要从这些奸细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
只要将自己身边的威胁清除。
没有真实身份暴露的风险。
其他人，无论是谁，他都不放在眼里，可以慢慢陪着他们玩……
不过这该死的律法，竟然不许人枉死……究竟是为何呢……
虽说食魂与杀人无异，都能将仇敌斩除。
但殷骄终究觉得，还是一剑将人斩了，更爽快一些。
人杀了，魂也是可以食的。
他抬头，看向帝都西方。
那里一座建筑，高耸入云，看不真切。
连金銮殿放在旁边，都显得有些不起眼。
正是高高在上的巡天司。
时间越是过，殷骄便对这巡天司，愈发好奇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皇权都受到如此制约？
巡天司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只是为了不让人枉死？
毕竟这世上，已有近千年，未曾有妖出现了。
等到侍卫们，将那些卧底带走。
一直静立在殷骄身后的卫离，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
“殿下，属下很想知道，您究竟是如何确定……那些人就是卧底的？如果……如果猜错了呢？”
殷骄转身看着她，似笑非笑。
“错了就错了。”
他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晚天气不错：“本宫做事，管那么多作甚？倒是卫护卫，今日的表现，好像有些不太称职了。”
卫离心头一紧……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她不敢反驳，只能保证不会再犯，接着退后低头，一言不发。
“清珝道长。”
殷骄唤了一声。
清珝身子微微一颤，连忙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堆起一抹柔媚的笑容：“殿下有何吩咐？”
“随本宫来，双修。”
殷骄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例行公事。
清珝闻言，脸颊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但还是乖巧地点头。
柔顺地跟在殷骄身后，向寝殿走去。
卫离看着殷骄和清珝一前一后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
太子的变化，实在有些太大了。
大得让她得不由震惊。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也只能叹一口气，快速跟了上去……
……
……
……
翌日，晨光熹微，金銮殿的早朝刚刚散去。
官员们三三两两，鱼贯而出，低声议论着朝事。
殷骄走在百官之后，脸上带着一丝倦意，仿佛宿醉未醒。
实际上，是对这冗长乏味的早朝，感到厌倦。
待本宫成了天子，这早朝，不开也罢！
他步履从容，目光随意地扫过雕梁画栋的宫殿。
但刚走出殿门，下玉阶时，便迎面撞上秦相与三皇子殷胜。
两人应该是刻意在这里等。
看到殷骄之后，秦相那张老脸，立刻堆起了虚伪的笑，眼神却像冷得像寒冬，他捋着胡须，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阴阳怪气：“太子殿下，老臣听闻一句话，叫做‘害人者，人恒害之’。殿下年轻气盛，行事还需三思而后行啊……”
此人明显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要不就是在说周淼，要不就是察觉，他那些“老鼠”，都已经联系不上。
想到对方发现，自己安插的卧底都没了，却还要硬挺着，来自己面前装腔作势。
殷骄就觉得十分欣慰。
颇有一种，自己的努力，终于获得认可的感觉。
所以，他笑了，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到一块儿。
“秦相此言差矣。”
殷骄声音清朗，引来不少人侧目：“本宫倒是觉得，秦相年事已高，更要小心才是，毕竟年纪大了，难免出意外啊，要是变得像周大人一般，瘫痪在床，不省人事就不好了。”
殷骄一点都没客气。
加上表情，相当于就差点没把“周淼”是我做的，接下来可能要做你了这件事，写在脸上。
秦相脸色立刻一变，血气上涌，忍不住狠狠的咳了几下。
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三皇子殷胜立刻怒目而来。
殷骄也看过去，眼神刚一接触，殷胜就将头一低，不敢再看。
殷骄更舒心了。
哈哈大笑的迈步，与两人擦肩而过，径直向宫外走去。
徒留下秦相和三皇子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竖子！”
秦相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压低声音怒骂。
三皇子殷胜眼中也闪过一丝羞愤与狠戾：“外公息怒！不必与这废物一般见识！待到三个月后，宫中血脉大验，届时，便是咱们将他彻底推翻，取而代之之时！”
秦相看了殷胜一眼，心中叹一口气。
连他都没信心，外孙殷胜能通过血脉大验。
也就只有殷胜自己，如此盲目了。
再加上太子殷骄，这些天的变化。
秦相很清楚，不可能安心等到三个月之后。
他必须要有其他的手段，其他的应对，来解决眼下问题！
秦相深吸一口气，语气阴狠道：“放心，他蹦跶不了几天了。到那时，老夫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两人都以为声音压得极低。
却不知殷骄如今的五感，是何等敏锐。
虽已走出数丈开外。
但两人那些的低语，还是一字不落，清晰传入耳中。
他嘴角那抹“和煦”的笑容，也渐渐带上一丝讥讽。
血脉大验？
推翻本宫？
本来还想让你们多活几天。
但现在看来，这一老一小两个东西，还真是不想多活啊……哼！
殷骄心中冷笑着，步伐不变，缓缓走出宫去。
……
正当此时，东宫兽园。
殷蛟轻易地顶开水池铁门，缓缓从池中浮出。
水池周边，一个个铁笼，装着的，正是那些奸细卧底。
女道士清珝站在一旁，等他“进食”之后。
为他“擦屁股”。
除此之外，这兽园周围，再没有任何人。
殷蛟没浪费时间，庞大身躯缠上距水池最近的一个铁笼，一圈又一圈。
冰冷坚硬的鳞甲摩擦着铁条，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笼内的小太监，早已面无人色，满脸惊惧。
又因为嘴里塞了破布，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呃……”
随着一声惨叫，这小太监，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殷蛟嗅到一股臭味，眉头皱起，很是嫌弃。
但还是将头颅凑近笼子，鼻孔一吸。
“呃——！！！”
小太监本已昏过去的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本能的呜咽。
而后，在场所有人便看见。
两道虚幻、带着淡淡光晕的人形虚影。
被硬生生地，从小太监头顶拉扯出去。
那是他的地魂与人魂！
两道魂魄在空中扭曲挣扎，发出无声的哀嚎。
却根本无法抗拒那股恐怖的吸力，只过了一小会儿，便被拉入蛟蟒深渊般的巨口中。
小太监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瘫在笼中，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嘴角溢出一丝白沫，已然没了声息。
但他的胸膛，却依旧在微微起伏。
其他人眼睁睁看着这恐怖一幕，肝胆俱裂。
却连一声尖叫都发不出来。
吞食两道魂魄之后，松开身体，微扬起头，看向帝都皇城，金銮殿的方向。
吐出信子。
冰冷竖瞳之中，一片森寒。
……
……
……
晨光透过窗格，在锦被上洒下斑驳。
殷骄睁开眼，鼻尖萦绕着淡淡馨香。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仍在熟睡的福妃。
她睡得很沉，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婴儿肥的脸颊透着满足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殷骄伸出手，指腹轻轻划过她光滑的肩头。
福妃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当看清眼前人是殷骄时，非但没像之前那般惊恐地缩起身子。
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羞怯的亮光，脸颊也更红了几分。
她咬着下唇，犹豫片刻，大胆地伸出手环住殷骄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
“殿下……”
福妃娇声道，软糯得像猫的低吟：“臣妾……臣妾还要……”
……
半个时辰后，殷骄神清气爽，走出福妃寝宫，回到自己书房。
“来人。”
殷骄喊了一声。
一个小太监立刻躬身从门外进来。
“把清珝道长给本宫叫来。”
“是，殿下。”小太监领命退下。
殷骄又叫住他：“等等。”
殷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能感觉到，本体那边，第四种天赋变化，即将出现。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通报声。
“殿下，珠妃娘娘求见。”
珠妃？
殷骄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回忆起来。
这是太子的第三个妃子。
似乎因为身子骨弱，加上胆子较小，平日里几乎没怎么去过兽园。
“让她进来。”
殷骄话音落下。
片刻后门被推开，一道纤弱的身影走进。
眼前的身影极为苗条，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一身素白长裙，衬得腰肢不盈一握。
脸是标准的瓜子脸，眉眼如画，只是此刻梨花带雨，满是哀愁，平添几分楚楚可怜，未语泪先流。
“殿下……”珠妃盈盈下拜，声音略带哽咽，“妾身……妾身可是做错了什么？为何殿下……已许久不曾来看过妾身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拭泪。
殷骄打量着这个女人，满眼欣赏。
珠妃确实也是个美人，体内冲动渐渐涌现。
殷骄起身，走到珠妃面前，将其从地上扶起。
珠妃的身体很轻，入手冰凉，仿佛没有重量。
她顺势靠在殷骄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哭得更凶了。
“本宫近来朝事繁忙，忽略你了。”殷骄一手环住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抬起珠妃的下巴。
温香软玉在怀，低头便能闻到阵阵幽兰体香。
珠妃的哭声渐止，抬起眸子，泪眼婆娑。
殷骄将头埋下。
正当此时。
“殿下，清珝道长求见。”
殿外太监的通报声响起，不合时宜。
殷骄动作一顿，突然轻笑一声，头也不抬地对外道：“让她在外面候着！”
……
书房门外，清珝俏生生立在那里，脸上早已准备好的柔媚笑容，在听到那句“让她在外面候着”时，瞬间僵住！
她疑惑侧耳，借远超常人的听力，清晰地听到房间内的声音。
有女子的低泣。
然后是太子殷骄温言软语的安慰。
紧接着，哭泣声渐渐变成了细碎压抑的呻吟。
间或夹杂着衣衫摩挲的“悉索”声，和男子粗重的呼吸。
清珝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捏着拂尘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这该死的妖物！
叫自己过来，就是来听这个的？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腾地冒起，烧得她两颊发烫。
就在这时，她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清珝转头，正对上女护卫卫离那双清冷的眸子。
卫离脸上，好似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清珝却分明看到，对方那总是紧抿的嘴角，此刻却微微向上弯起。
眼神更是带着些许轻蔑。
那表情。
那分明是在……嘲笑！
而嘲笑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她！
这个该死的护卫，心眼真小！
清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卫离，恨不得用眼神在其身上戳出两个窟窿。